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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之下:我,张之维,嚣张的张正文卷第325章张之维和张大帅之间的交锋见张大帅嚷嚷着要找张之维卜卦,高家主心里一惊,连忙道:

    “大帅,还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容我过去通个气儿,小天师年轻气盛,不懂人情世故,免得到时候冲撞了您!”

    话是这么说,但同时,他也担心满口脏话的张大帅,触怒了张之维。

    要知道,那可是连倭寇将军,前朝王爷都敢杀的主儿,张大帅的身份,在他面前,真不一定好使,若因为嘴臭挨了几个大嘴巴子,那这事儿就大发了。

    “年轻气盛?”张大帅笑道:“这很好啊,哎!有实力就得张扬,不张扬,谁他妈的待见你啊?”

    “别人看你不顺眼,幸灾乐祸那都是轻的,到时候捣你的乱,拆你的台,占你的地盘,拿你不吃劲儿,让你没法安生。”

    “大帅说的是,可……”高家主还想再说。

    张大帅摆了摆手,道:“小高,不碍事,年轻人气盛,那老子就哄着点嘛,俗话说,枪把子要硬,嘴巴子要软,说点好话什么,在老子看来,不丢人!”

    这时,李书文在旁边笑道:“大帅也不必如此,小天师这个人,好打交道的很,人敬他一尺,他就还人一丈,大帅,到时候保持尊重,正常交流就好!”

    “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张大帅笑道:“老子就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他妈拉个巴子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不见我,我就去见山,走走走,咱们去见一见这位小天师!”

    …………

    …………

    另一边,轮船的狭窄的小房间里,张之维在打坐凝练法箓。

    距离授箓大会开始越来越近,但经文还有二十多章没有铭刻上去,他必需争分夺秒,所以只是随意填饱了肚子,便来到房间修行。

    但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

    “小天师,当日一别,别来无恙啊!”

    张之维听出是李书文的声音,心道一声果然来了,起身打开门。

    就见门外站着三个人,正是李书文,高家主,还有张大帅。

    张之维抱手道:“真是天下何处不相逢,李前辈,又见面了!”

    “就是,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前几天我还想着,要找个机会再拜访一下你,没想到这么快就灵验了!”

    李书文大笑,随着指着张大帅说道:“小天师,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大帅。”

    “上次滨城之行,我便是受他所托,前来接应你,本来只是说把你们一行人接回奉天,保护安全,却不曾想,后来搞出了这么多事,现在想想,都还热血难凉啊!”

    “那日我顺海练拳,回去之后,还给大帅仔细讲了一下小天师在滨城的所做作为,大帅惊为天人,便想过来见上一面,拜访一下!”

    “他……嗯哼……那啥!”张大帅接过话头,背着手笑道:“老张见过小天师,小天师真不愧是天师高徒,修身养性的道家高人啊,出尘的很呐!”

    张大帅是个老江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经历过的大阵仗,数都数不过来,自然知道要怎么和张之维这种名门正派弟子打交道,名门正派最看中什么?看中面子。

    所以,他一上来,就对张之维进行了一个亲切的称赞,似乎是要建立一个安心的谈话环境。

    但实际上,这是他刻意设置的语言文件,他之所以说张之维是天师高徒,是出尘无比,修身养性的道家高人,是为了把张之维提升到一个道德高度。

    这之后,若是张之维翻脸掀桌,就会让他显得不够出尘,不够修身养性,不配当天师的高徒,这也就是所谓的道德绑架。

    而站在道德高位的张之维,在谈话间,不知不觉就会被限制,不然就是不道德。

    对于这些种种,张之维全然不曾在意,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抱了抱手,一脸淡然道:

    “大帅客气了,滨城之事,多谢大帅暗中相助,为我撇清关系!”

    “哎呀,都是本家,这点小事,算个屁呀,说这些就见外了,再说了,我也是受他人所托,这种事情就跟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样,一码归一码,小天师不必谢我!”

    张大帅笑道:“说起来,倒是老张我要感谢小天师呢,自小天师来东北后,这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来啊,所以啊,老张我今天,就是想请小张你喝喝茶!”

    “张大帅客气了!”张之维道。

    张大帅挥手,让手下把茶盘拿到小屋内摆好,随后笑道:

    “我老张的这茶啊,不是人人都能喝上的,得看得上的朋友,我才愿意请喝茶嘛!”

    “像东瀛人,藤田啊,竹下勇次郎啊,我就不请他们喝茶,他们就是来了,白开水我都懒得给他们喝!”

    张大帅摆上茶席,聊天间隙心照不宣,表面上聊的是怎么请客,背地里实则是反客为主,想主导接下来的谈话。

    在他看来,异人就是手里的一把快刀,李书文是,高家主是,江湖小栈的掌柜刘渭也是,张之维这个小天师嘛,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是刀,那自然就有锋不锋利的说法,在见识过张之维这把锋芒毕露,快刀斩乱麻的场面后,张大帅迫切的想要掌控这把刀。

    这个掌控,不是单纯的要收张之维作手下,这种手段高强的人,都有一股傲气,纯粹的名利是很难打动的,得交心。

    这也是为何李书文要跟他的原因,不是因为权势,而是心甘情愿。

    所以,他的掌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是在发生了某些事情上,或者他要做什么事时,对方会做出一些对他有利的举动,就好像这次张之维在滨城的所作所为一样,不是那种生硬的利益关系。

    但这种不是利益关系的关系,才是最难处理,最难维持的,毕竟他老张啊,不是什么好人。

    若有的选,他更想和张之维建立简单的利益关系,毕竟利益关系更长久,更好掌控,当然了,这得在有利益的前提下。

    但同时,张大帅心里也清楚,张之维这把刀是双刃的,斩得了藤田将军,也斩得了他,他必须要小心。

    所以,自打一见张之维,他便在打量着他,想要了解透彻这个人,只有把一个人了解透彻了,才好掌控。

    但他失败了,对方就站在那里,甚至什么都没做,却给他一种芒刺在背,心里发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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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种感觉,他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很久没感受到过了,熟悉是印象太深刻。

    五六岁时,因家里穷,他进山砍柴,补贴家用,遭遇到东北虎时,就是这种感觉。

    往日还历历在目,当时那猛兽就在他跟前两米远的位置,呼出的口气中的腥臭味儿,他现在都记得。

    他当时被吓的不敢动,只觉得面前那东北虎如山一般沉重,压在他的心底,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万幸,那东北虎刚饱餐了一顿,只打量了他几眼,就离开了,现在张之维给他的感觉,就好像那时的猛虎是一样的。

    张大帅知道,这是对方没有刻意的收敛气息的缘故,他太强大了,与他相比,自己就如同稚童遭遇猛虎一样无力。

    不过对此,他倒是没有恼怒,正如他先前所讲,有实力就得张扬,不张扬,谁他妈的待见你啊?

    他老张也张扬啊,不然倭寇和毛子,还不得把他捏扁搓圆?

    只不过他张扬的本钱和张之维张扬的本钱不一样而已,但其中道理是一样的。

    张大帅挺稀罕张之维这个张扬的劲,但同时,他也知道了一件事。

    对方和李书文说的不一样,对方不好打交道,或者说,是和自己不好打交道。

    而面对这种情况,那就必有一方要把姿态放低一些,不然两个张扬的人凑到一起,还不得打起来啊?!

    当然了,也不能一味地保持低姿态,不然那不就成跪舔了吗?

    必须要在适当的时候支棱起来,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在拉扯之间,抢占高位。

    这便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而现在,因为是他想在张之维这里索取东西,先天弱人一筹,所以,他在张之维面前,那是相当的克制,克制到即便是李书文和高家主都感觉有些陌生的地步。

    简单聊了几句,拉进了一下感情,张大帅想去拍一下张之维的肩膀。

    但张之维太高了,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若强行去拍,就有些滑稽了。

    他那伸出去的手,顿了顿,见张之维没有弯腰把肩膀伸过来的意思,最终拍了张之维的手臂,叹了口气道:

    “小天师,你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张之维没什么虚与委蛇,直言道:“大帅和我,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只是在某些水域,短暂的交汇了一下而已。”

    这话说的委实有些不客气了。

    高家主眉头微蹙,想说什么,但却没开口。

    至于李书文,则只是抱手看着。

    张大帅哈哈笑道:“既然能在某个水域短暂的交汇,那说明咱们就算不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也是一条道上的人嘛!”

    “说起来,小天师,你好像不怎么待见我,对于这一点嘛,老张我其实心里有数,我也知道你们有些人,都对我不满意,说我勾结倭寇!”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年做马匪的时候,老张我那是做事百无禁忌,但现在还行吗?”

    他长吁一口气,自问自答道:“不行咯,三头六面,四脚八方,谁都想给我出难题,我稍有闪失,就万劫不复啊,所以有些事,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必须得做。”

    “这就注定我无法让很多人满意,但不满意就不满意呗,我又不是那个大洋钱,能让人人都欢喜。”

    张大帅收拾笑容,一脸认真道:

    “我老张嘛,虽然偶尔也做好事,但绝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是罄竹难书,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凡事恩怨分明,我是有恩必报,有仇不饶,我问心无愧。”

    张大帅手指点地,斩钉截铁道:“这话我放在这里,我老张没有别的能耐,但愿为国守好这片土地,若小鬼子要想全占这里,他妈拉个巴子的,除非踩在老子的尸体上!”

    说罢,张大帅猛了一拍茶盘,茶水四射飞溅。

    张之维一拂手,飞溅而出的茶水,原路返回杯中。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大帅找我什么事,直说吧!”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对于张大帅此人的是非功过,张之维并不想深究,只要知道,此人不想倭寇侵占这片土地就行了。

    张大帅见张之维喝茶,笑了笑,又亲自给张之维倒了一杯茶,道:

    “听闻小天师术法无双,老张我想请小天师算一卦!”

    张之维拿起茶杯:“算什么?”

    张大帅沉吟片刻道:“就算……前途如何?”

    张之维把茶放下:“大帅既然知道我在术数方面还算小有成就,想必也应该知道,我从不卜算自己,也从不为别人的卜算,那都不是真实,那是妄念,大帅还是换个吧!”

    张大帅顿了顿,凝视手中茶杯,面容埋在阴影里,片刻后,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大笑道:

    “开个玩笑,他妈个巴子的,实不相瞒,老张我也不信这些。”

    “老子现在的一切,都是刀头舔血,从死人堆里闯出来,才不是什么命运!”

    “凡是成大气候的,都得有本事,单有聪明胆力,不够,还得有大勇,还得要学习,绝不是一句运气使然。”

    他仰起头,一脸唏嘘道:“几十年前,我参加过甲午年的战争,当时我和兄弟们雄心壮志,誓要铲除倭寇。”

    “谁知道炮弹里全是沙子,一炮打出去,不如响屁,一年内海军全灭,死了三万多兄弟!”

    张大帅把空茶杯拿到眼前,食指拇指夹着,轻轻转动,道:

    “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混的,是生是死要由自己决定!”

    “说的不错!”张之维给自己倒满茶水,又给张大帅倒了一杯,倒的很满,水微微冒出杯口,却没有流出来,道:

    “那大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大帅看着杯中几乎就要漫出来的茶水。

    这个水量,但凡碰一下,就得漫出来,但这难得了他老张?低头嘬了一口,笑道:

    “哈哈哈,他妈拉个巴子的,这年头啊,大家伙都最讲实际,谁不讲实际,谁完蛋啊。”

    “那就不来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如小天师给老张提个实际建议,老张我下一步,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