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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赤发,如火般的颜色本是最富有生机的色,簌棠也爱穿红衣,可此刻看着重明

    他俨然很失落。

    我知道。他的语气透出挫败,大家都觉得我不靠谱,觉得我太闹腾。

    簌棠摇摇头,要哄他,却又被他急急的声音打断。

    可是,我也是从小没有爹娘疼的小鸟,我太懂孤身一人的感受了,我是真的很想很想照顾这些小弟弟小妹妹簌棠姐,你信我一回吧!

    簌棠无奈,这小鸟急躁的性格还真是一如既往,都不听人把话说了。

    她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对视着。

    重明。她亦是认真道,我没说不信你,也没说要阻止你。

    重明怔怔看着她。

    你是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机敏仗义,嫉恶如仇,你愿意去照顾他们,本就是善意,我又为何要做那个阻拦的恶人呢?她笑了笑,不过,你也得告诉我和阿浮,你为何忽然这么执着嘛。

    重明是当真仗义,见义勇为。

    这点簌棠从最初遇见他,就看了出来。

    彼时浮桑受伤,这只小鸟甫一感受到,就极为急切地飞出禁林,独身前往魔心城,想要帮助浮桑。

    它还很嫉恶如仇,黑白分明。

    会在灌灌做错事时义正言辞指正,也会在灌灌误会人时出来说公道话,不徇私,不护短,只站在正确的一方。即便它喜欢灌灌,也不会因此包庇。

    毕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解决,对吧?簌棠又道。

    只是,它做事还是有点急躁,时而冲动不计后果。

    这次它主动提出要照顾一堆小朋友,簌棠觉得,这也是一个让它成长,更加成熟的机会。

    良久之后,重明开口了。

    我的阿爹阿娘,自我记事起,印象里他们就总是很忙很忙,几乎不留在巢穴中。因而,我几乎没与他们说过话

    我知道,他们忙着筑造更坚固的巢穴,忙着选择更好的栖息地,以至于忙到连要为我取名的事儿都忘了。

    幼时,我无法离开巢穴,也没有其他小鸟与我说话,就想着能快点长出足够丰满的羽毛,这样我就能和阿爹阿娘一起生活了。可到那时,他们却告诉我,他们要离开了,我该学会自己飞翔。

    浮桑垂眸,轻声在簌棠耳边道:重明鸟一族,一向只抚养雏鸟至成年,便各奔东西。

    簌棠微怔。

    每个种族的习性都不一样,可对于自小就没有父母关怀过的重明而言,如此,的确会很难受。

    何况它曾那么盼望过。

    重明的声音有了一丝哽咽,晶亮的赤色瞳孔间,忽地闪过迷茫。

    可是,没有人教过我如何才是长大,怎样才能翱翔。

    长出羽翼,便是长大么?

    重明不知道。

    从未得到过爹娘的关怀,成年前从未同其他兽族说过话,只能独身待在巢穴中,因而它并不大会照顾和理解他人,都显得很没所谓,大大咧咧。

    才因此,被灌灌误会不靠谱。

    可它到底是真挚且热情的,小鸟没有得到过爱,却不吝啬自己的爱。

    如今才对小魔童们这般感同身受。

    好在如今我大了,我可以教会他们长大,我一定一定会照顾好他们,保护好他们的。重明笃定道。

    它也是摸爬滚打,一路慢慢学会真正长大的。

    亦或许,直至如今,它也没完全长大。

    谁不是在不断成长的过程呢?

    簌棠看着它,她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心绪复杂一刻。

    最终,她却释然了。

    那些一个人独自生活的委屈不安,多年陌路以至于对亲情的疏离茫然,原是早在不知不觉淡去。

    因为,她已经长大了。明白了父母的用心,也学会了自洽,和过去的自己与父母和解。也好在,留在那个世界的存款也有不少,足够父母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

    她将走上自己的路,同重明所说,她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教会别人成长与自洽。

    好。簌棠想了想,最终笑着点头,我们小重明,一下长大不少。

    *

    小鸟小时候没有被需要过。

    想了想,簌棠又问重明,要不要小孟极来陪你?它还很担心你呢。

    重明怔了怔,点头。

    它本就是个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的小鸟。

    簌棠姐。他道,从前,是我不知怎么和好朋友相处,如今和这群弟弟妹妹们在一起,我真的懂得如何照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