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反派太子攻略了》 宴清都 规律的作息固然健康,但玩命的熬夜实在精彩。 早晨五点钟,天边开始亮起晨曦时,宴碎终于对这句话有了深恶痛绝的领悟。 看到时间时,她差点没跪下来求自己赶紧闭眼睡觉。 她自己都恨,作为二十一世纪文艺女青年,夜,却是一个人熬的。 不,有本书作伴。 没错,文艺女青年宴碎,整理书架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自家的书架上多出了一本未拆封的书,名为《宴清都》。 对于一个名副其实的书虫而言,她家里的藏书多到可以开一家店。 但宴碎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的是,这本书绝对不是她买的。 这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并且时代架空,全是虚构。 她不看这样的书,相较之下,她更爱文学大家的作品,因此书架里堆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名着。 宴碎猜想可能是前段时间她订购了一批书,发货商误发过来的,而她自己整理时也没注意,就混进了自己的一堆文学着作当中,安放进了书架。 可能是闲来无事,也可能是因为这本书里面有自己的姓氏,所以宴碎还是撕开了塑料膜,躺到床上打开来阅读。 没想到,真香定律永不迟到。 创作这本书的作者文笔非常厉害,而且剧情她也很喜欢,环环相扣,细腻生动。 她承认以前的自己是真的装了,竟然不屑于看言情小说,认为它们是不入流的,但看到这本书,她想跪下来诚心道歉。 是她冒昧了。 宴碎完全沉浸于书中的世界,丝毫没有留意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天边亮起来,她终于读完了最后一行字,才合上书本沉沉睡去。 熬了一整夜,宴碎睡得很沉,可是深眠之中,她却被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吵得头昏脑胀。 身体也像是被扔进了一团棉花之中,本来软绵绵轻飘飘,下一刻却又突然坠落,直落到实处。 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不是很清晰,朦胧间她看见自己不知为何竟穿上了古人的衣裳,绫罗绸缎,雍容华贵。 而她手中举着一盏精致的酒樽,伸向前方,似乎是正向人敬酒。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如爱丽丝一般坠入了一个诡谲怪诞的梦境,可她的意识不甚清晰,视线也不是很明朗。 只觉周围的环境如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流光溢彩,莺歌燕舞。 就像电视剧里,那些古代的皇宫中举办的宫宴,鼓乐齐鸣,热闹非凡。 她抬起眼来,模糊望见了对面与自己隔着一张矮桌之人。 即使看不清他的脸,但对方绝尘的气质仍是扑面而来。 他同样穿着华贵,修长的手指捻着一只与自己相同的金樽,在指尖轻轻摇晃了两下,并未看过来,随意轻淡的模样,好似并不在意这是谁敬的酒。 然后,他举起酒杯,欲要将其饮下,下巴扬起的弧度,竟也显得矜贵无比。 这一幕好熟悉,似曾相识。 大概是梦里面下意识的代入反应。 宴碎伸出手去,一把握住那人举起酒樽的手腕,往下压了压,制止了他的动作。 “皇兄,别喝……” 有毒。 最后两个字,没能说出口,只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那人的视线从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缓缓向上,而后定格在了宴碎的脸上。 他的眼神锐利,就像是带着锋芒,轻易将人凌迟,可是,却在看向她的那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下一刻,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扣住宴碎握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带,她就被迫倾向了他。 两人手中的酒水因此溢出来,湿了手掌,浸了衣裳。 这酒里面下的毒粉是剧毒,名为残魂。 只要溶于液体之后,哪怕不喝下去,只是皮肤沾着一丁点儿,也会立刻毒倾五脏六腑。 要想再救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但宴碎根本来不及思索自己即将中毒身亡这件事,因为酒香四溢间,她被那人揽进了怀里,她的脑袋撞进了对方的胸膛,触感坚硬且真实。 她甚至嗅到了来自对方身上淡淡的冷香,同这人的气质一般,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他嗓音沉沉,附在她的耳畔,如滴落的晨露。 “你终于出现了,岁岁。” 岁岁? 宴碎很想抬头去看清他的脸,却抵不住眼皮沉重,晕了过去。 穿成了书里的炮灰 宴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偶尔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一直在旁边守着。 一直到她悠悠转醒,那人仍然坐在床榻边,垂眼望着她。 眨了眨眼,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 宴碎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这样一个长相妖异独特的男子,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眼眸深邃而邪魅,面容精美妖冶,气质冷艳,好像3D乙游里面的建模脸。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些怪异的光芒,明明含着笑意,却又带着危险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宴碎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对这陌生的环境,以及面前这陌生的人感到无端的恐惧。 他望着她的小动作,眼眸里的光似跳动了一下。 “怕我?” 这声音里辨不出喜怒,宴碎抬眼望向他,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荒谬的猜测。 只是这太过荒谬,以至于她自己都不敢往下想,只能保持沉默,心中提起一万分警惕,以不变应万变。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睡了一日,还未进食,先起来吃点东西。” 说着,他却还是坐在床榻边,并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看着她眼神变得迷茫,他竟弯了弯唇角,从喉间溢出一声浅笑,若有似无的,像是她的幻听一般。 他站起身来,向她张开双手,“要不要我抱你起来?” 啊??? 他在说什么? “不、不用……” 宴碎快速撇开脑袋不敢看他含笑的眸,脸上没由来的一热,赶紧掀了被子,绕开他下床,走向外间。 她没看见,身后的人脸上的笑意更浓,轻轻摇了摇头,似是觉得无奈,而后跟在她身后走出去。 宴碎一面往外走,一面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完全就是古代的宫殿,雕梁画栋,精致典雅,每一样家具装饰看起来都精美高档,还有栩栩如生的浮雕和彩绘。 有两个看起来像丫鬟一般的女子往檀木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肴,而后退出去,并关上了门。 宴碎有些难以置信,为何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身后的人静静站在原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闲散地看她呆愣着,环视周遭的一切。 直到她慢慢转过身,要看身后时,将视线不可避免地投向了他。 而后才惊觉自己这诡异的操作,将视线收回去,挠了挠脖子,神情略显窘迫。 他扬眉,妖孽一般的脸上显出些许难以察觉的纵容,走上前来,拉起她的手腕走到桌前,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别看了,先吃饭。”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馔,宴碎果真顿时感觉到了饿意。 在她旁边坐下来的人已经执起筷子,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鱼片。 宴碎也拿起筷子,将那鱼片送入口中。 鱼肉很嫩,香香辣辣的,很好吃。 她眼眸亮了一瞬,他已经又往她的盘子里夹了很多菜。 牛腩,兔肉,鸡丁…… 基本上都是咸辣的,很符合她的口味。 宴碎忍不住心想,古人也这么重口味吗? 那么丰盛的一餐,宴碎吃得很撑。 身旁的人就这样坐在她旁边,给她夹菜,基本不用她把筷子伸出去,就靠他放进碟子里的菜,就吃的很饱。 而且此人似乎很会把握人的食量,看她吃的差不多之后,他便放下了筷子,然后,递给她一碗白白的东西。 宴碎端在手里观察,又用鼻子嗅了嗅,感觉很像牛奶。 果然,听见他又开了口:“这是北疆产的牛乳,吃了辣的喝这个就不会肚子不舒服。” 宴碎捧着瓷碗,扬起脑袋小心翼翼看他。 后者抬起手来,用指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她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加了蜂蜜,很甜的。” 宴碎眨了眨眼,下意识往后避了避,埋起头小口喝这古代版的牛奶。 等到她喝完了,他又拿来帕巾,自然而然地替她擦拭嘴角。 宴碎望着他,觉得此人应当是个好说话之人,于是便试探性开口:“这里是怀瑜宫?” 男人手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他放下帕巾,语气里没什么变化:“这里是东宫。” . 宴碎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来相信自己赶上了穿书的浪潮。 她人生就完整地看了那么一本言情小说,没想到,就给她整到书里来了。 没错,她现在身处的,就是她通宵看的那本《宴清都》里面所描绘的世界。 只是,虽然她不常看小说,但也对这个赛道略知一二,所以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别人都是穿成书中的女主角,而她,却是连配角都称不上。 她现在,变成了书中那个一开篇就被反派太子一剑刺死的炮灰公主,封仪。 炮灰的设定,足够炮灰。 封仪甚至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公主,而是十五年前,皇后去宫外的寺庙祈福时,偶然间在树林里发现并捡回来的一名弃婴。 皇后仁慈,将她视为己出,而帝王也爱屋及乌,赐了个公主的称号。 此前皇后膝下已有一名皇子,名为封铭,长封仪六岁,从诞生时,便已经被封为了太子。 封仪从小便与太子封铭一同长大,但这恃才傲物的太子爷,一直很看不上自己这个假妹妹。 从前皇后在时,他还稍有收敛,顶多对她视而不见,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自从五年前,皇后病故之后,封仪在东宫便没了支撑。 而封铭便也没有了顾忌,对她常是冷眼相待,从不屑于跟她站在一块,见到她便要皱着眉走开。 甚至,就在昨日,封仪的及笄宴上,他毫不留情地一剑刺死了这个欲要毒害自己的妹妹。 在书里,封铭开场的第一句话,是在将利剑刺进了封仪的心口之后。 “母后将你带回宫,不是让你如此报答她的。” 那般冷酷无情,狭长的眼眸睥睨众生一般凝着她。 而封仪捂着自己源源不断流着血的伤口,突然,双手抓住封铭握剑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更刺入,让利剑彻底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她在自己的手上也涂了残魂。 因为她早知太子疑心重,两兄妹关系向来疏远,他定然不会轻易饮下她敬过去的毒酒。 所以她便用自己的血,溶了手上的剧毒,死死抓住封铭的手,企图以此笨拙的方法让其中毒,哪怕同归于尽。 从决定下毒的那一刻起,她便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书里的封仪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台词。 “母后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我不后悔。” 虽然是个炮灰,但好歹也算是个饱满的人物。 只是,如今,宴碎成了这个炮灰。 我不会伤害你的 而问题就在于,昨日的及笄宴上,宴碎穿过来的那一刻,本该就是封仪身死之时,但她却并没有被封铭杀死。 甚至,她明明记得,两人手里的酒水都洒了出来,但她和封铭却都没有中毒。 而更让她惶恐不安的,是封铭对她的态度。 封铭可是这本书里最大的大反派,难怪今天她看到此人时,就因原主的缘故,而感到生理性的害怕,不敢与其对视,加之她处于陌生的环境,更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怕暴露自己而引来灾祸。 可是,封铭却并不像书中描写的那般可怖,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温柔。 以至于让她在心中万般猜测自己的处境时,会以为自己面对的,是温柔男主,封瑜。 所以,傍晚时,她才会问,他们是不是在怀瑜宫。 可这里是东宫,而那个在床榻旁一直守着她,还默默给她夹菜的人,竟然就是反派太子,封仪的假哥哥,封铭! 宴碎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 此刻的封铭和书里的封铭一样,发现了自己的假妹妹要毒害自己,但他却改变了处理的方式。 因为在原剧情之中,封铭并不知封仪的下毒是受人指使,只当她是为了男主封瑜才这么做的。 而现在的封铭,发现了封仪的小伎俩,并将她的毒药偷梁换柱,因此,酒里没有毒,她的手上也没有毒。 而他对此事只字不提,反而假意同她亲近,就是为了试探她,找出她幕后的始作俑者。 这冷若冰霜狠心绝情的大反派,竟然也会采取怀柔政策。 宴碎躺在温暖的床榻中不寒而栗。 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书中的世界待多久,也不知道她如果死在这里是不是就代表了她在现实世界中也将会真正的死亡,所以宴碎默默下定了决心。 一定,一定,一定不要招惹这太子爷,能躲则躲,不能躲,也不要轻易惹怒对方。 否则,她即便昨日一时侥幸能够幸免于难,也不代表着今后都是绝对安全的。 在回去之前,她要保证自己,不被这位大佬轻而易举就给弄死。 而且她有信心,虽然是个炮灰,但她手握剧情,一定能够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 昨日可能是因为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不能够适应这具身体,所以宴碎晕倒在了封铭怀中,便一直昏睡到了今日下午。 所以今晚的宴碎毫无睡意,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分析完自己的处境之后,又在脑中把剧情过了一遍,然后便开始感到了无聊。 看窗外的夜色,应当已经是很晚了,她从床上下来,披上外衫,拉开门走出去。 却看见屋外的长廊下,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微微仰着头,望着天空中的清月。 夜凉如水,他似是在出神,听见声音后才缓缓回过神一般,转身看过来,而后迈开步伐,向她走来。 宴碎本已一只脚踏出去了,在看到他时,还是下意识把脚收回了屋内。 他走到她面前,与她相隔一道门槛,垂下眼同她对视。 白日里她没注意,此刻宴碎才发现,这个人很高,整整比她高出一个脑袋,高大的身形挡在门前,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令人心生惶恐。 没想到,是他主动打破了寂静:“没睡着?” 连声音都跟这夜色一般清冷,宴碎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白、白天睡多了……” 连讲话都哆嗦,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封铭看了看她,重新走回廊下,“那便来陪我坐坐吧。” 说实话,宴碎并不是很想陪。 躲不过,可也不敢惹他生气。 于是她只好再次迈脚踏出去,走到另一端的廊椅上坐下来。 眼睛假装在赏外面的秋月,只是手已经暗暗抠紧了。 知道这个人是反派之后,宴碎更害怕了,连空气都变得沉闷,呼吸都变得困难。 “岁岁。” 反派喊她了,宴碎一激灵,不得不向声源处看过去。 封铭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而后在她旁边坐下来,缩短他们之间高度的差距。 而后,他向她摊开了手掌。 “今日摘了一些金桂,秋天就快过去了,这应当是最后一批桂花了。” 宴碎看过去,他的掌心里躺着一只小小的透明纱袋,里面装着满满的金色桂花,丝丝缕缕的幽香传来,沁人心脾。 不知是不是这月色太过温柔,宴碎竟觉得他的语句里浸满了柔情。 她怔愣在了原地,他等了半晌见她没动静,便拉过她的手,将纱袋放进了她的手心。 “果然还是傻乎乎的。” 这话里,揶揄中,还带着些宠溺。 反派的怀柔政策,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宴碎舌头打结,许久才终于憋出两个字。 “……谢谢。” “跟哥哥那么客气做什么?” 他似乎有些不满,抬起手伸向她的脑袋。 宴碎浑身一震,他不会是要打她吧? 顿时吓得闭上了眼睛,缩着脖子往后躲,后背却抵上了柱子,退无可退。 于是便只好闭眼等死,可等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巴掌却没有到来。 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睛,他的手仍在半空中,冰冷的脸上浮出些许无奈。 他将食指迭在中指上,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并不痛,反而痒痒的。 而后,那只手掌顺势往下,捏了捏她的脸颊。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呜呜呜,更害怕了怎么办? 奖励抱抱 第二日,宴碎就从侧面对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因为她发现,自己被软禁在了东宫。 说是软禁不为过,因为当她准备踏出去时,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她。 “公主,太子正上早朝,请您在殿内等候。” 也就是说,她想走出东宫,必须要征得封铭的同意。 果不其然,他把她掌控在了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随时能够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宴碎只好回到自己的寝宫,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看看,研究古代的物品。 封铭踏进殿时,她正坐在镜台前,举着铜镜,呆呆地望着镜中之人。 宴碎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因为,她方才无意间从铜镜里照见自己时,才发现,封仪的长相竟然跟她极为相似。 起码有九分像,只是封仪作为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皮肤比她好许多。 难道她是因为这才来到这里的? 宴碎还在锁眉深思,铜镜中却突然多出了一张俊俏的脸庞。 “嗯,岁岁确实生得极好看。” 他弯腰,脑袋贴着她的脑袋,也去看镜中的她,颇有些肯定地说。 宴碎被吓了一跳,慌忙转头去看,却因两人距离过近,他的唇擦过她的侧脸,那一块瞬间像被人用火燎了一下,燃起不可思议的滚烫。 封铭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但却没有像她这般强烈的反应,而是看着她迅速羞红起来的脸,眸色逐渐变得深沉。 他就那样盯着她,眼里翻涌出晦暗不明的浪,慢慢向她凑近,直到两人的脸之间距离不过一根手指的宽度,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过近的距离让宴碎大气不敢出,只得别开脸,悄悄平复呼吸。 怎么办,她这个小弱鸡,既怕反派坏,又怕反派帅。 刚刚那么近距离地欣赏此人的帅脸,宴碎感觉自己随时可能窒息而亡。 谁来告诉她,如何应对一个又帅又坏的大坏蛋? 旁边的封铭已经转向了她面前的妆镜台,拿起上面的石黛再转回来,左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右手拿着石黛,竟开始给她描眉。 “你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 想来应是门口的守卫告诉了他她试图出去的事情。 宴碎身子僵硬,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在自己的眉毛上描摹。 “还好……” 无聊,但不敢直接承认,毕竟她现在是封仪,封仪怎么过的,她就得怎么过。 封铭放下石黛,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宴碎扫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惊讶。 蛾眉弯弯,平添几分生动。 他竟然会画眉? 宴碎跟在封铭身后,在东宫的长廊上不断地穿梭,然后又踏上一道石桥跨过一片池塘,停在了一座高高的阁楼前。 阁楼上方的牌匾,烫金的几个大字:藏书阁。 他推开门,宴碎便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不愧是皇家建筑,这座楼气派非凡,她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几层,每一层都摆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书架里整齐摆放着书卷文集,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无数的夜明珠加起来,将这里照得富丽堂皇,恢宏壮观。 这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楼。 这么多实体书,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突然觉得自己家中书房里那一屋子的书在这座藏书楼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宴碎惊得目瞪口呆,身旁的封铭不知何时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脚,褪下了她脚上的绣鞋。 她才发现,藏书阁的地面都铺着羊毛绒毯。 “去看看吧。” 他像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告诉她,她可以走进去,肆意地体验这座壮丽的皇家阁楼。 宴碎踩上柔软的绒毯,走到大厅中央,这是一座“回”字形的阁楼,抬起头,可以一眼望到顶层的琉璃砖瓦。 她想上楼去看看,发现就连旋梯,也铺着绒毯。 难怪要给她脱鞋。 宴碎走到书架前,伸手随意抽出一本书,打开来翻阅。 封铭跟在她身后上来,她转过来不可思议地问他:“这里有多少书卷?” 只有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时,她才短暂地卸下了防备,主动同他搭话。 封铭斜靠着书架,慵懒地抱着手臂,望着她惊奇的眼眸,本该冷淡的脸上却浮出笑意。 “嗯……” 他好像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番,而后道:“差不多全天下的书都在我这里。” 这话成功惹得对面的小姑娘瞪大了明亮的双眼。 他轻笑一声,明知故问:“想不想在这读书?” 小姑娘猛地点头,有些讨好意味:“可以吗?皇兄。” “当然可以,不过……” 他从书架上直起身,向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我有一个条件。” 宴碎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宴席。 大尾巴狼终究还是露出了真面孔。 她顿时心虚起来:“什么条件?” 他微微俯下身来,与她平视,宴碎发现他的眼眸很亮。 “不要再叫我皇兄,要叫哥哥。” 出乎意料的答案。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自称哥哥了,宴碎之前就忍不住想大反派怎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没想到,现在还要求她也这样叫他。 而且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这般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开口。 两人又不是亲兄妹,而且他之前不是一直不认封仪这个妹妹吗?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宴碎感到迷茫,但出于对他的恐惧,加上来到了自己的梦中情地,于是只能选择屈服。 “知道了,哥、哥哥……” 只说出这两个字,还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的乖顺成功让眼前的大反派感到了满意,嘴角扬起欣慰的弧度,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自己养的小宠物。 宴碎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 下一瞬,面前的人突然伸出手来,将她结结实实地搂进了怀里。 手臂环着她的后背,是不容拒绝的力量。 宴碎再一次闻到他身上的冷香,如清雨一般沁入鼻腔。 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妹妹那么听话,奖励一个抱抱好了。” 喜欢哥哥? 按理来说,宴碎确实应该像自己所设想的那般,因为手握剧情,站在上帝视角而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闯出一片天地才是。 可是,她却遇到了最大的变数。 她永远无法理解封铭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这个人太奇怪了。 书里的封铭明明不苟言笑,冷漠无情,谁见了都要暗叹一声冷面活阎王。 可是来到这里的这几日,他却并不是这样的,虽然确实会给人带来压迫感,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甚至他还会常常对她笑。 即便只是勾起唇角,笑得十分邪魅,看着她的眼神偶尔带着些玩味和戏弄,但也让人没那么害怕他了。 宴碎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假封铭。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但封铭却常常出现在宴碎眼前。 比如前日,她正起床梳洗,他一进殿就走上前来,拿起桃梳自然而然地为她梳发;再比如昨日,她在藏书阁看书看得有些晚了,他会来寻她,领她回去用晚膳;又比如今日早晨,他下了早朝回来,碰上她刚起来吃早膳,他就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和她一起进食。 搞得宴碎又在怀疑,他是不是没有自己的寝宫。 午间时,宴碎把前几日封铭给他的金桂混合香料一起,装进了荷包里,制成了一个香囊。 然后她便坐在长廊下,上半身趴在栏杆上, 吹着微风假寐小憩。 此时已是深秋,吹来的风有些凉意,廊外院落里的枯叶落了满地。 两个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的宫女闲聊起来。 “听说二皇子今日回京了!” “我也听闻了,应该很快就能到宫中了,皇上还在乾清宫设宴为二皇子接风呢!” 二皇子,便是书中的男主,封瑜。 他常年在外带兵打仗,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几乎很少回到京城。 丰岐二十三年,封瑜返京。 帝王大设宴席,对他多有嘉奖。 而这一次的宫宴,是让封铭彻底黑化的引线。 身后传来脚步声,宴碎回过头,是封铭,他穿着一身黑袍,金丝勾线的镶边和图案,衬得他更显矜贵,气度俨然。 他向她大步走来,直停到她面前,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他打开以后,送到她眼前给她看。 宴碎伸长脖子去看,里面好多金箔纸,剪成了不一样的花纹,纷繁漂亮。 她轻声问:“这是什么?” “花钿。” 对于她为何不认识女子的妆容之物他好像并不感到奇怪,而是在她身旁坐下来,指尖捻起一片花瓣状的金箔,轻轻贴在了她的额间。 他的指腹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宴碎下意识闭了闭眼,身子微颤。 贴完以后,他认真审视了一番她的脸,而后点点头,认同一般道:“好看。” 只是不知,夸的是花钿,还是人。 宴碎真的服了,又被这大反派撩得脸红心跳。 她不自然地别过脸,看向廊外。 “今日宫宴,我能去参加吗?” 她从一来就被关在东宫,现在终于敢鼓起勇气跟他说想出去。 封铭默了一瞬,随即道:“可以,但你得收买我。” 收买? 宴碎不明白如何会用到这个词,于是又不解地看向他。 后者凝着她的脸,眼里似有流光一般,“先叫声哥哥来听听。” 此人顶着一张绝世容颜,说着这样一番动人心弦的话,宴碎小脸一红,赶紧低下头,瓮声瓮气地叫了句哥哥。 封铭看着她,脸上溢出明显的愉悦,然后道:“有事求哥哥,是不是要有些表示?” 什么叫她有事求他,还不是因为他无缘无故把她关在了东宫,她每天除了藏书楼,都没地儿消遣。 但宴碎是个能屈能伸的大女子,才不同他一般计较。 哼。 “那哥哥想怎么被我收买?” 闻言,封铭轻啧一声,本来带笑的眼睛变换了神色,墨黑的瞳孔沉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宴碎都要以为自己不小心惹怒眼前这人了,没想到却听他道:“怎么许久不见,妹妹越来越会说话了?” 什么许久不见,他们不是早上还一起用早膳吗? 封铭向她展开双臂,“哥哥很好收买的,妹妹抱一下,你要什么都给你。” 宴碎犹疑片刻,磨磨蹭蹭挪过去,伸手环住他的后背,虚抱一下便要退开。 没想对方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在她松手之际,就收紧双臂,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为零,把她严严实实地锁在怀里。 抱得太紧,他胸前衣袍的面料剐蹭着她的额角,冷香将她整个包围,呼吸间全是他冷冽的气息。 手臂的力量强劲,相较之下她就显得瘦弱无比,细腰薄背,被他的手掌按在怀里,手背上的青筋喷张勃起,昭示着他的主人有如何强大的雄性力量。 其实她不知,她身上也很香,每日用香药沐浴,让她的身上也有一缕淡淡的幽香,清淡好闻,如开满鲜花的山野间吹过来的风。 风中混入了一抹桂花香,他微微松开了她,宴碎便见方才自己还捏在手里把玩的香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放在鼻尖轻嗅,嘴角勾起笑来,像蛊惑人心的妖:“岁岁送我的?” 什么啊,宴碎伸手便要去抢,她可是记得,古代女子送男子香囊是暗许芳心之意。 “我做给自己的,不是要送你。” 她急着辩解,他抬高手,便是她伸长手臂无法企及的高度。 封铭单手还掌着她的腰,垂下狭长的眼眸睨着她,“哦,用我摘的金桂做成香囊挂身上,看来妹妹很喜欢哥哥。” 意味深长的一声“哦”,好像真如他所言那般,这香囊别有深意。 可宴碎只是觉得扔了可惜,她平时在家闲着无聊时也会做一些手工,所以就想着换个方式把这桂花留下来,多保存一段时间。 宴碎张了张嘴,有口难辩,憋得小脸通红。 封铭再次把香囊放进她手心,脸上尽是邪魅狂狷。 “害羞什么?喜欢哥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能叫我哥哥 男主马上就会抵达皇宫,帝王把太子叫去了御书房。 按照书中的剧情,封铭现已是身中剧毒,是因为医治及时,在床榻上躺了许久,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而书中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所以并没有参加今日的宴会。 所以宴碎不知,皇帝把他叫去,是要与之商议什么。 她在宫女的带领下,独自前往乾清宫。 身后有人叫住了她,“仪妹妹。” 对于这个陌生且不属于自己的称呼,宴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当那人叫出第二声时,她才回过头。 来人雍容华贵,光彩照人,明艳的脸上红唇潋滟,乜斜着眉眼,仿佛谁人都不放进眼里。 “妹妹这是怎么了?连唤几声都听不见。”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能把封仪唤作妹妹的女子,只有长公主,封笙。 书里的封仪虽然死得早,但偶尔有几笔描写可以看出,她在这宫中并不是很受认可和尊重。 不过她这几日在东宫倒没这么明显的感觉,大概她从小在东宫长大,就连封铭都没有像从前那般为难她,所以宫人对她倒也算恭敬。 可出了东宫,就说不准了。 长公主的性子张扬跋扈,宴碎猜此番怕是来者不善。 于是,宴碎只是假笑着道:“真是抱歉,我只是听闻二皇兄回来了,便急着赶去迎接,不曾听见皇姐唤我。” 封笙媚眼如丝,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额间的花钿上停顿片刻,红唇轻启。 “难怪如此急切心不在焉,原来是能够撑腰的人回来了。” 说来,男主封瑜和封仪感情确实是不错的,相较于同为东宫的太子,男主更把封仪当作妹妹来看待。 封仪毕竟是个假公主,在宫中过的并不如意,即便在皇后膝下,而长公主就算只是一个嫔妃所生,也敢将她瞧不上眼。 因此,没少在宫中给封仪使绊子,暗暗刁难她,因她性子软,也总是冷嘲热讽,知她绝不敢还嘴。 “都是一家人,二皇兄许久没回京,我自然是心切的。” 宴碎笑了笑,语气轻轻:“而且妹妹刚刚及笄,也想着能否在今日的宫宴上寻个如意郎君,皇姐,你说呢?” 长公主今年已是年满二十,却一直并未出嫁。 在这个女子成年就该成家的时代,长公主这确实已是属于“大龄剩女”了。 因此她这句话,显然是刺到了对方的痛处。 封笙脸上一恼,有些语塞:“你——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急着嫁人?” 宴碎耸了耸肩,语气状似无所谓:“如何不急?要不然最后都是旁人挑剩下的,那可怎么办?” 这语句里,分明是在影射她连别人挑剩下的也没有,长公主顿时恼羞成怒,扬起了巴掌。 “好啊你,胆子愈发大了,现在连皇姐也敢出言不逊了?” 见她要动手,宴碎抬起手去挡,下意识便闭上了眼睛。 可是她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宴碎的面前,将她笼罩。 长公主的手腕被人狠狠攥住,她疼得叫出了声,本精致无比的脸都变了色。 而那罪魁祸首,声音冷得仿佛自深渊而来,带着地狱般危险的气息。 “我还不知,何时承乾宫也敢动东宫的人了?” . 宴碎跟在封铭身后,亦步亦趋踏进了乾清宫。 他是太子,便应当坐在帝王下方,而按照以往的惯例,封仪这个假公主应当是要坐在很后面的。 但宴碎并不清楚这件事,只是由封铭领着,在皇帝右下方的矮桌前落座。 这种食案是一人一桌的,但封铭却让宴碎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周围人将目光都落在了二人身上,宴碎觉得更多的是在看她。 大概都觉得她能够与太子共桌而感到惊奇和不可思议。 还有坐在他们后方的长公主,揉着自己的手腕,投过来的目光淬着怨毒。 宴碎尽量去忽视这些人的目光,但也不免有些坐立不安。 身旁的男人就比她气定神闲得多,就像是从小贵为太子,早就习惯了投到自己身上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已经能够做到心无波澜,熟视无睹。 他仍是那副上位者的尊贵姿态,别人都是端坐着,只有他微微后靠,单手撑在地垫上,上半身便往宴碎这边倾斜。 他用另一只手倒了一杯酒,自然而然地递给宴碎。 “果酒不醉人,可以喝点。” 宴碎平时确实不怎么喝酒,相比之她和很多宅女一样喜欢喝奶茶咖啡那样的快乐水。 因此她犹疑了一下,一时没接。 封铭挑动眉骨,眉梢轻扬,竟显出些放荡不羁来。 “放心吧,没毒。” 宴碎怀疑他在点她,但她没有证据。 她伸手接过来,捧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蜜桃味的果酒,果味浓郁,几乎没有酒香,只一口便唇齿留香。 果然好喝。 封铭望着她眼眸亮了一瞬,很喜欢的样子,于是便道:“专门让人给你准备的,怎么都不表示一下感谢?” 宴碎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下,望向他,小声说:“谢谢哥哥……” 他抬起手来,似乎是想像以前一样碰一碰她的脸颊,但碍于人多,指尖动了动,又重新放下。 “乖。” 酒樽精小,宴碎喝了两口就见底了,于是她下意识望向身旁的封铭,眼睛眨了眨,亮如繁星。 他似乎一直在看着她,妖邪的眸子里蕴着流转的光。 “还想喝?” 宴碎小幅度点点头,表示肯定。 没想到他却颇有些遗憾地道:“不行,你脸太红了,再喝,就要红成蜜桃了。” 啊? 宴碎虽然不能喝,但她记得自己喝酒不上脸啊。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微微弯下修长的脖颈凑近,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蛊:“方才抱我的时候红的。” 什么? 红到现在? 她不信,赶紧捂着自己的脸颊。 可是并不烫啊。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宴碎愤恨地瞪向他,圆亮的眼眸里染了些弱弱的嗔怒。 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宴碎又忍不住回想起了刚才的拥抱。 她本只是想要象征性地抱一下,谁想这人竟然搞反击,把她抱得那么结实。 想起上一次在藏书楼,他也是这样,环住她的后背,微微弓下腰背,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作为母单二十年的文艺女青年,宴碎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拥抱。 温暖宽厚的,有能量的拥抱,明明抱着自己的人是个冷血之人,可是却莫名给她安心的力量。 搞什么啊,这太子爷不是很不喜欢封仪这个妹妹吗? 封铭看着她的动作,眼里闪过一瞬宠溺的笑意。 “现在是真的红了,岁岁是在回味吗?” 啊! 宴碎疯了,因为她确实摸到自己的脸颊在一瞬之间滚烫起来。 “刚才替妹妹出头解围,却是一句感谢也没有听到,哎,真是让人伤心。” 不是他自己说的不用跟他客气吗?为什么现在却总是要她感谢他? 反派的心思真难猜。 宴碎只好诚惶诚恐:“谢谢哥哥……” 身旁的男人回得很快:“怎么谢?” 宴碎再次呆住了,有种自己即将被趁火打劫的感觉。 封铭拿过她手里的酒樽,往里面再倒了一杯蜜桃果酒,递给她。 “我不为难你,但作为报答,你以后只能叫我哥哥,听到吗?” 宴碎不但不理解,而且大受震撼。 又是被反派的神操作惊到的一天。 迫于自己只是个随时会没命的炮灰,宴碎只能被迫点头同意。 吃醋了哦 男主角的出场,总会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的。 当宫外的太监高喊“二皇子驾到 ”时,宴席上基本已经坐满了人。 说实话,宴碎真的蛮好奇,这书里的男主长什么样。 封铭这种大反派都长得这么邪这么帅,那作为男主,封瑜岂不是长着一张更加惊为天人的脸? 于是宴碎捏着酒樽,伸长了脖子往外望。 踏进来的人,挺拔的身姿逆着光,脊背挺直,身形修长。 走得近了,宴碎才看清他的模样。 十九岁的少年郎,本是眉眼俊朗,美如冠玉,但那恣意洒脱的神韵中,却有着征战天下的沉稳。 他确实长得很俊,不过与封铭有着截然相反的气场和感觉,大抵是相由心生,封铭的长相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而封瑜则如他的名字一般,是一块温润璞玉却又正气凌然。 这样的长相,再配上他的为人,难怪封仪会那么喜欢他。 甚至愿意为了他,冒死向封铭下毒,即便知道,自己这一赌,便是生命。 眼前的光突然暗下来,那冷然的气息侵入宴碎的鼻腔。 是封铭盖住了她的眼睛,掌心温度滚烫。 他方才在廊下时,拿着她做的香囊在手中观赏了好一阵,因此,指尖还残留着清淡的桂花香,和他松雪一般冷漠的气息混在一起,意外的好闻。 他像是附在她的耳畔,吐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和脖子外侧,明明是轻声细语,却如蛰伏的兽一样,充满危险。 “再看,我可要吃醋了。” 宴碎没明白,他哪来的醋吃? 她扒拉下封铭的手掌,封瑜已经走到了大殿之中,向帝王传递边疆已然安稳平定的好消息。 皇帝果然如书中那般龙颜大悦,对他称赞有加,赏赐丰厚。 宴碎听了都要忍不住咂舌,皇家人真是,挥霍无度,壕无人性。 先皇后已逝,现在坐在帝王身边的,是封瑜的母妃,也是皇贵妃,现今统领六宫之人。 她面上保持着庄严得体的微笑:“既然已经天下太平,那阿瑜也可以在宫中好好休养生息,毕竟翻过了这个冬,就要及冠了。” 及冠成人,也就意味着,他要作为一名皇子好好待在宫中辅佐帝王朝政。 而在原着中,此时的封铭危在旦夕,躺在床上命悬一线,因此宫中朝中皆认为太子已经命不久矣,在宫宴上纷纷倒戈,要求帝王废太子,另立储君。 而新的储君,则非二皇子莫属了。 帝王尚有些犹豫,而吏部侍郎趁胜追击,主动呈上了太子蓄意谋反的“罪证”。 最终,帝王以太子有谋逆之心,并且毫无皇家情分,竟杀死自己的皇妹为缘由,撤去了其太子之位。 从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的封铭刚刚清醒睁开眼,就接到了废太子的圣旨。 大概是站在了上帝视角。 宴碎看书时,反而觉得,太子虽性情暴戾,但走到最后的结局,不过是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一步一步被逼上去的。 他本就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反派,是因为他输了,站在历史的角度而言,胜者,就是对的那一方,代表着正义。 而且在宴碎看来,他即便最后死了,输了,但也光彩。 可现在,宴碎不想让他输。 既然她没有死,那封铭是不是也可以不用死? 她承认,在看书时,还蛮心疼这个反派的。 这一次,吏部侍郎再次拿出了那所谓的罪证。 “皇上,这是臣搜集的太子与前朝大臣来往的密谋书信,笔迹可以对照,上面甚至有东宫的印章。” 先皇后是前朝公主,所以那些前朝大臣也都是十分支持太子的。 而此时,他却呈出太子与前朝大臣们勾结,蓄意谋反,复辟前朝的证据。 当所有人,都把目光缓缓聚拢在封铭身上时,宴碎站了起来。 她拿过那些书信,展开来细细端详。 而后,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太子哥哥的字迹。” 吏部侍郎对她没什么敬意,“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难道是微臣陷害太子殿下不成?” “太子哥哥幼时常常教我读书写字,我了解他的写字时的笔锋惯势。” 宴碎指着其中一个字,继续往下道:“他写字时,行笔流畅,但习惯在最后一笔稍作停顿,因此墨迹会重一些。可是这些书信显然并没有这个特点。” 她又把书信阖上,双手奉给龙椅上的帝王。 “儿臣相信,如果将东宫里哥哥的书帖拿来对比,就能看出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模仿的。” 她的眼神坚定,毫不避讳,毫不胆怯地看着帝王。 只是,握着纸张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其实她根本就是在扯谎,在赌,赌她坚定不移的态度会让吏部尚书急眼而露出破绽。 她又不是真的封仪,即便是,封仪与太子关系疏远,封铭怎么可能教过她读书写字,而她又怎么可能知晓太子平时的写字习惯。 此时,封瑜站了起来,走到了宴碎旁边,拿过她手里的书信。 宴碎有一瞬间的紧张。 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男主正直的人品,可还是担心,万一,万一他反驳了她方才的一番言论。 可是,封瑜认真看着上面的字迹,道:“儿臣也见过皇兄的字迹,确实与这个有很大的差别。” 宴碎悬着的心松下来,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感激。 封瑜也回望她,是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 连二皇子都站出来替太子说话,吏部侍郎一时竟噎住了。 而这事件围绕着的主人公却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处,悠闲散漫地往自己杯中倒酒。 “妹妹和二弟都如此信任我,莫不是侍郎弄错了?” 吏部侍郎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下道:“那……那这东宫印章太子殿下作何解释?” “字迹都能模仿作假,印章如何不能?” 宴碎立刻开口,其实原本书中对于太子在此时到底是否计划谋逆并没有准确表述,因为他已经被废太子之位,所以之后便干脆真同别人诬陷那般,与前朝大臣建立起了联系。 座位上的封铭缓缓站起来,解下腰间的袋子,从里面摸出了东宫的印章。 “我用的印泥里皆加入了萤石粉,在黑暗的环境下便会发出夜光,这一点,侍郎可以随便去找我之前写过的书帖做印证。” 他将印章交给一旁的公公,“此外,东宫的印章被我上个月不小心磕了一下,有一块没法完整印上去,父皇翻阅我这段时间的奏疏便可一目了然。” 帝王接过公公递来的印章看了一眼,再次还回去,默不作声看向吏部侍郎。 封铭看向吏部侍郎,眼眸里分明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如阎王般,发出危险的讯号。 “这解释侍郎可满意?” 后者已经被他的神情所震慑,连连后退了两步。 封铭没再管他,拉着宴碎的手臂走回去坐下。 坐下时,宴碎不经意间对上了皇贵妃的目光。 她淡定地挪开视线,假装没有看到她,在封铭身旁坐下来。 吏部侍郎被帝王训斥了一顿,命其回去好好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能无端污蔑太子。 不如就此沉沦 夜阑人静处,宫宴散去。 走出乾清宫,宴碎遇到了封瑜。 是他先开口唤她:“阿仪。” 宴碎顿时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竟被一个古人叫阿姨。 不得不说,封仪这名字取得还挺好。 宴碎嘴角憋着笑,走到他面前,学着宫女的样子福身行了个礼:“皇兄。” 封瑜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窥见的疑惑。 “一起走?” 宴碎点点头,全然忘了身后被前朝大臣们缠着询问的封铭。 两人并肩走着,封瑜道:“前些日子返京的路上遇到些麻烦,耽误了行程,没能来参加你的及笄礼,可有生气?” 即便知晓原着中封瑜与封仪关系不错,但听到这话,宴碎还是愣了一下。 男主的光环大概也体现在了这一方面吧,封瑜是宫中唯一一个并不介意封仪出身的人,比太子这个关系更近的哥哥还像哥哥,是真正地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来看待。 只是,封仪对他,不只是兄妹情谊那般简单。 “不会的。” 宴碎摇了摇头,替封仪关心他:“皇兄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有危险?” “自然没什么危险,不然我也不会这样站在你面前。” 两人走着,停在了荷塘边,月色朦胧,深秋的夜有些凄清,风吹过时带来丝丝凉意。 封瑜伸出手来,递给宴碎一样东西。 她低头去看,是一个红色的玛瑙手串,在月光和烛火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西域的宝石,那里人人都戴着它,象征着希望和幸福。” 封瑜上次离宫时,答应会在封仪及笄之前回来,给她带礼物。 可是书里的封瑜赶回来时,封仪已经死了。 宴碎不由得眼眶一热,要是书里的封仪能够亲自收到这个礼物就好了。 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谢谢皇兄。” 宴碎接过,轻声道谢。 封瑜再次在她的脸上端详了片刻,而后道:“阿仪,一年不见,你好像变了许多。” 宴碎心里一咯噔,随即讪笑道:“有吗?” 封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你以前并不是很爱妆扮,可今日却贴了花钿。” 宴碎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额间,那个今日封铭亲自给她贴上去的东西。 哪有男子会给女子贴妆容之物的? 还一本正经地夸赞好看。 宴碎笑了笑:“就是突然想尝试一下。” 封瑜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可你以前都是叫我二哥,如今突然变成了皇兄,生疏了许多。” 封仪死的早,宴碎对原主一点儿也不了解,她也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封仪平日里是如何与别人相处的。 可是为什么,封瑜只是与她简单地交谈几句之后,就觉得她与从前不一样,而封铭却像是什么也不曾察觉一般? 搞得她这几日在东宫基本上都是做自己,没什么顾忌。 宴碎心中总有些莫名的猜测。 想到什么,宴碎问他:“那你以前会唤我为岁岁吗?” “岁岁?” 封瑜疑惑地喃道,而后轻轻摇头:“我记得你并没有这样的乳名。” 宴碎更奇怪了,因为不了解,所以她以为是巧合,封仪有一个叫“岁岁”的昵称,正好与自己的名字是相同读音。 可是,既然封仪并没有这样的昵称,那为什么封铭一直叫她岁岁? 封瑜静静望着她凝眉深思的脸,“怎么了?” 宴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向他示意自己手腕上的手串,笑道:“没事,谢谢二——” “二弟。” 她没能说完,因为有人在此时抢先一步,封铭不知何时走近,来到她的身旁。 “夜已深,我先带妹妹回东宫休息了。” . 夜深人静,宫中的烛火高挂在墙角,微凉的月光洒下来,落在长廊下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身上。 宴碎几乎是被封铭拽着,大步往前走。 他人高马大,宴碎差不多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终于,她忍不住喊他:“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男人恍若未闻,快速迈动脚步时,玄黑衣袍下摆扬起,撞上她的粉白色裙摆。 直到进了东宫,他推开寝宫的门,一把将她甩了进去。 宴碎趔趄了两步才站稳,回头望见紧跟着踏进来的男人,眸光冷寂。 月光下的身影,镀着冷光,脸庞阴郁,带着迫人的气息。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对,就该是这样的。 这才是书里的封铭。 他冷血无情,对谁都是一张冷漠脸,看着人的目光永远像森林里的猛兽,危险的,摄人的,下一刻就能扑过来,将你撕碎。 宴碎时刻铭记着,他是个反派,他对谁都没有好脾气,他随时可以杀了她。 她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颤,腿也软了,因为他的逼近而一步步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木桌,她退无可退,只能无助而惶恐地望着他。 他直走到她面前,膝盖碰到她的大腿,已经再无可前进的路,才停下来,一手撑在桌沿,一手抚上她的腰,握住腰间,牢牢禁锢。 他的手掌宽大,她的腰很细,他布满青筋的手掌这样掐住,几乎占据了她腰背大半的位置,携着无尽的热意,通过裙子的布料渗进皮肤里。 健壮的体格,高大的身型堵在她面前,如一座巍峨的高山。 “你忘了吗?答应过我什么?” 他终于开口了,逆着光的身影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更加阴鸷。 宴碎瑟缩了一下,在大脑中快速回闪这几日相处的各个细节,然后颤抖着回:“没忘,只能叫你哥哥……” 她不确定是不是这件事,可似乎好像也只有这件事了。 停在腰间的手掌缓缓向上,即便隔着襦裙,那向上攀爬游走的温度也引得她阵阵战栗。 最后,停在了她的胸前,他将掌心覆在她心脏的位置。 他此刻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她也是真的很害怕,心跳得非常快,如一面潮湿的鼓,在夜里敲出沉闷的响。 咚、咚、咚。 宴碎抖得更厉害了,不管为什么只管先认错:“哥哥,我错了……” “错了?” 他突然笑了,殿内未掌灯,宴碎觉得他的笑里夹着一股阴冷,如夜间吹过的冷风。 手掌继续向上,滑过她精致的锁骨,沿着脖颈线条往上。 他指腹粗粝,像未经打磨的石面,在她的唇瓣上来回摩挲,擦出丝丝痒麻。 “既然做错了,是不是要接受惩罚?” 如灾难降临前,神给出的警语,空荡的,却猛然压入人的心头。 原本撑在桌上的手揽过她的后腰,一使劲,她整个人就一下跌进了他的怀里。 紧接着,唇上的手绕至脑后,扣住她的后脑,他弯腰俯下身,贴上她的唇。 陌生的触感让宴碎猛然瞪大了双眼。 她使出浑身解数,推拒他的胸膛,可是腰和脑袋都被人牢牢掌住,她的挣扎无济于事。 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吻得更加深入。 带着泄愤意味般重重碾磨过她的唇瓣,又张嘴用力地吮吻。 冰冷无情的大反派,唇却是柔软炙热的。 鼻间被他的气息缠绕,唇缝被挑开,齿关被撬开。 她喝的果酒,是甜的,但他喝的是清酒,清冽的味道钻进来,融在一起,又苦又甜。 宴碎躲,他就追,抵死纠缠,誓不罢休。 近乎疯狂地掠夺她所有的空气,手臂将她环得越来越紧,将她狠狠揉进身体。 一黑一白,一强一弱,一刚一柔。 她穿着粉白襦裙的娇小身影,就这样被他死死禁锢着,像是将她强制拽入并留在黑暗中,与他共沉沦。 宴碎感到呼吸困难,粉拳攥紧,捶打他的胸膛,却早已被吻到失了力,绵软不已。 他退开,留给她一次呼吸的时间。 “哥……” 他又再次覆上来,唇舌纠缠。 她根本无力招架,被吻到舌根发麻,下巴发酸,软在他怀里,双手攀着他的肩,双腿几乎要撑不住跪下去。 既抵抗不了,不如沉沦。 封铭掐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桌上,跻身于她的双膝之间,捏起她的下巴又吻下来。 宴碎不知道自己又被按着亲了多久,只觉自己整个人如坠云端,绵软发懵,意识混沌。 他弯腰把她抱进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背。 迷迷蒙蒙之间,她听见他在头顶轻语。 “妹妹不是急着嫁人吗?你看哥哥怎么样?” 你不是封銘 翌日,宴碎晨起梳洗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手串不见了。 她惊慌起来,在寝殿内寻了个遍,却都无果。 她想了想,难不成是昨日回来时被封铭拽着走太快,掉在外面了? 那手串对于封仪而言,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是她的心上人送给她的礼物。 宴碎不该把它弄丢,因此十分焦急,拉开门就冲出去寻。 外面下起了雨,马上就要入冬了,秋雨冷寒。 宴碎用袖子挡在头顶,沿着昨日回来的路线,仔仔细细地寻找,不肯放过任何一处地面。 怕被清扫的宫人当作了垃圾,因此越快找到才越安心。 当她扒开路边的花坛,半个身子埋进去搜寻时,有人将她拉了起来。 力气很大,若不是对方一直拉着她,她都要因为惯性而摔倒在地。 来人撑着油纸伞,携了满身风雨的湿意。 声音也很凉,看着她的神色莫测:“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非找到不可?” “很重要。” 宴碎望着他,焦急得好像下一瞬就会红着眼落泪,“帮我找找好不好?” 如果你也那样的深爱着一个人,即便明知不可能,即便明知前方是深渊,也愿意为了他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为了他甘愿付出生命,无怨无悔。 哪怕对方根本不知,哪怕对方只把你当成自己妹妹。 那么你一定会知道,这兴许平平无奇的礼物,是多么的珍贵。 虽然宴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到现实世界,多久才能回去,而那时封仪会不会再回来。 但是她坚信,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封仪看到那个手串,一定是满心欢喜的。 她虽然霸占了封仪的身体,但她没有权利弄丢本属于封仪的礼物。 封铭的脸色像这天色一样阴沉,脸庞线条紧绷,眉峰低垂,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透着一股无形的烈焰。 面前的小姑娘却是扯了扯她的袖子,讨好般小心唤他:“哥哥……” 真是忍不了。 封铭大手一揽,将她捞进怀里。 “在我那里。” 他将她抱得很紧,沉闷的声音里透着些隐忍:“那不是送给你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所以暂时交给我保管。” …… 最后,宴碎被封铭单手揽着腰,同撑一把伞回到了东宫。 他吩咐宫人准备热水,让她去沐浴。 “淋了雨就要用热水沐浴,不然着凉了。” 封铭的声音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已经又恢复到了之前那样,温和许多,让她宴碎几乎要错觉,昨晚的和刚才的封铭,是她的幻觉。 他站在她面前,抬手去拆她的发髻,将头绳解下来,放在桌上。 发丝披散,额前有几缕被淋湿的发丝贴在额角,他顺势理到了后面。 动作温柔得,像对待一个自己很珍惜的人。 宴碎张了张嘴,却是道:“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封铭垂眼与她对视,目光带着灼热的温度一般,缓缓下移,定在她的唇上。 “亲你的时候。” 宴碎:“……” 她竟一时默然不知如何应对,没想到面前这人像是有窥探人心的能力一般,她越羞,他越要往下讲:“你软绵绵倒在我怀里,我做什么都没反应。” 宴碎一惊,“你还做什么了?” 有种逗小猫似的感觉,看她一惊一乍,才能生出些乐趣来驱散阴霾。 他眼角缓缓爬上些戏谑的笑意,“妹妹想要我做什么?” 宴碎不想再同此人交谈下去了,红着脸转身,逃也似的进了浴堂。 趴在浴桶边,宴碎在不断回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所有事情。 虽然她接触到原着中的角色并不多,但是总体感觉跟书里写的大差不差。 而最反常,最不符合原着的人,是封铭。 宴碎总感觉,他似乎早就已经知道她并不是原来的封仪。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总是很自然地与她接触,和她交流,仿佛早就同她十分熟络一般。 难道,他在试探她,等着她露出马脚? 可是,这大反派,有必要花这心思在她身上吗? 宴碎有种无端的猜测,封铭,会不会也不是原本的封铭? 难道他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可是他昨天为什么要亲她! 还摸了她的胸! “臭流氓!混蛋!” 忆起昨晚的场景,还有那人方才语带暧昧的话语,宴碎就忍不住气愤,狠狠地拍了两下水面,似是要把它当成嘴里所骂之人,以此来出气。 水珠溅起,落在了她的脸颊。 稍稍泄愤之后,宴碎冷静下来,谋划着要找个机会试探封铭。 身后的竹帘被人挑起,有人踏进来。 应是添热水的宫女,宴碎没太在意,便没有回头。 “放旁边,先出去吧。” 宴碎可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对于被别人伺候洗澡这种事情的接受度还是为零。 可身后的人却并没有离开,绕过屏风慢慢走近,脚步沉稳。 紧接着,有干燥的指尖落在她的后背,指腹在她光滑的皮肤上缓缓画了一个圈,勾起满室旖旎。 宴碎浑身一僵,惊慌失措地回头,就看见了封铭那张轮廓分明,五官深邃,带着无限攻击性的俊脸。 “啊!” 她惊叫一声,双手捂胸将身体沉入水中,只余留一个脑袋在水面。 连连后退,可是这小小的浴桶,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仓皇中,她连说话都不甚利索了:“你、你进来干什么?” 封铭立在浴桶边,半俯下身,缩短两人对视的距离。 “我听见你喊我,所以就进来了。” 宴碎对此感到莫名其妙:“我没喊你啊?” “臭流氓、混蛋,不是在叫我吗?” 说着,他更弯下腰,手撑在浴桶边,脸颊与她贴近。 桶内热气氤氲,水面漂着些艳丽的花瓣,水下她的身姿绰约,跟着水波摇晃,隐约可见。 宴碎连忙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声音慌乱中带着一抹娇怯。 “你……你不许看!” “好,我不看。” 没想他倒是答应得很快,睫毛扫过她的手心,泛起若有似无的痒意。 他抬起手来,将她的手拉下来,确实是闭上了眼睛,眼尾微微上扬,天生的魅相。 装得倒像个君子,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将他卖的彻底。 “妹妹亲一下,我就出去。” 说着,还轻轻抬了抬下巴,明显要让她亲的,不是脸。 浴堂里热气缭绕,他的脸在雾气中,本锋利凌冽的轮廓竟显得柔和了许多。 许久没有动作,封铭似是等得久了,眉梢轻扬,欲要睁眼。 宴碎连忙叫住他,“封铭。” 这是宴碎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他,竟觉得这两个字不知为何带了些重量,在心头沉了一下,然后下坠。 坠到何处,她不知。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答上来了,我就亲。” 他眉头微蹙,似有些不满,只是不知不满的是她直呼他的大名,还是不满她的磨磨蹭蹭。 抓过她的手,在唇间贴了贴她的手背。 而后才生出些耐心一般:“问。” 干燥的唇贴上她湿润的手背,嘴唇动了动,不只是简单地贴在一起,而是如亲吻一般,贴合再松开,发出一声暧昧的轻响。 然后又觉不够一般,还要贴上去再亲一下。 宴碎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攥得更紧。 没办法,她只好由着,然后道:“你知道我过生日没有蛋糕很伤心吗?” 封铭的动作顿了一瞬,唇停在她的手背,然后再慢慢放下。 紧接着,他双手撑在浴桶边,没有睁眼,却俯下身准确无误地吻住了她的唇。 薄唇贴合她红软的唇,慢慢地磨,轻轻地吮,轻勾着她的舌尖逗弄,惹得她口中蓄满水液,又无可下咽,顺着嘴角流下来。 她很快便被这样温柔的吻亲得软下来,他抬着她的下巴,用指腹抹去她嘴角晶莹的液体。 宴碎迷迷蒙蒙睁眼望他,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眼角像是因为满室的热气而染上薄红。 他又在她唇上吮了一下,然后偏移而上,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的水珠,停在她的眼皮。 这次,换她闭上了双眼。 “抱歉。” 宴碎眼皮轻颤,听见他竟然在用微哑的声音道歉,湿热的气息洒在她的眼上。 “给你做,好不好?” 宴碎往后退开,猛然睁开了眼,十分笃定:“你不是封铭。” 古人,怎么会知道现代的生日蛋糕是什么东西? 他非但不问,而且还说要给她做? 男人的视线从她的因泡在热水中而浮着粉红的脸颊缓缓往下移,那常常含笑的眼眸像携着无限的春情和温度,炙热的,将人看穿。 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而是把问题抛回去给她。 “那你说,我是谁?” 宴碎只觉得自己浑身滚烫,欲盖弥彰地将纤细的手臂护在前方。 “我不知道!你出去!” 像是一只伪装温顺的小猫,突然暴露了本性,向人露出獠牙。 他既然不是封铭,那就不会杀死她。 宴碎突然没那么怕了,甚至对于此人的一系列操作感到羞恼。 再露出獠牙,也咬不动他的,封铭仍是那样的神情,眼中添了些玩味,抬手挠了挠她的下巴,而后站起身来,背过去。 “水要凉了,穿好衣裳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是碎碎,不是岁岁 即便有几片花瓣漂浮在水面,但根本就是欲盖弥彰,自欺欺人。 宴碎知道,该看到的,他都看到了。 臭流氓! 耍她就算了,还如此轻薄她! 宴碎气鼓鼓地穿好衣裳,走出浴堂,见那流氓果真站在外间等她。 心里有怨气,她选择视而不见,要躲回床上。 封铭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那人甩着袖子趿着鞋气冲冲往床边走,背影娇俏,形态滑稽,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他从架子上取来绒巾,把躲在衾被里的人挖出来,让她跪坐在床榻上,然后用绒巾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宴碎仰着头看他认真专注的神情,明亮的眼里仿佛染上了雾气,像隐匿在云雾后面的星星。 眨一眨眼,星星就闪一闪。 他的动作很轻,大概是怕不小心弄疼她,用绒巾包住一缕头发,轻轻揉搓,专注仔细,就像不是第一次这样为别人擦头发。 等到头发半干不再滴水,他才放下绒巾,蹲下身来,给她穿鞋。 而后重新站直身子,向她伸出手掌。 宴碎愣了一下,眼神闪躲,“干嘛?” 封铭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亲都亲了,还不让我牵手?” 言罢,他就弯腰牵起她撑在床榻上的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带着她往外走。 宴碎被他牵着,在东宫弯弯绕绕的回廊里不断穿梭,带她走向自己的寝宫,停在旁边的一扇门前,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推开。 走进去,里面是满屋子的锦盒,大小不一,每一个都用丝绸绑上了蝴蝶结。 蝴蝶结,又是一个具备现代元素的东西。 她走近,每一个锦盒上都用墨笔写了字。 壹岁、贰岁、三岁……一直到百岁。 宴碎拿起其中一个,端着上面的字,问道:“你写的?” 这些字迹,行笔流畅,笔锋强劲,如它的主人一般恣意放荡,无拘无束,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将其困住。 可是在最后一笔时,都停顿了一下,显得墨迹较重。 昨日在乾清宫那些话,她不过就是脑子一顺就说出来了,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可为什么却刚好与他的笔迹相吻合? 是巧合吗?还是说,封仪真见过封铭写字,这是原主残留的记忆? 封铭睨了她一眼,“废话。” 这里的每一样礼物,都是他亲自精挑细选,亲自装进盒子里,一个一个包装起来的。 这个房间除了他,没有人能进入。 “你先在这把礼物拆了。” 言罢,他转身便要往外走。 让她拆礼物? “封铭。” 宴碎叫住他。 他回过头,语带威胁:“又忘了?要叫什么?” 宴碎在此时胆子肥了,就不如他愿,又喊了一声:“封铭。” 看他皱着眉走回来,似要教训她,可宴碎却觉得那神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凶。 甚至有些纵容和无奈。 来到个世界的这段时间来,与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宴碎脑中不断地重现,这人的一切举动,都无不在向她昭示一件事情。 “你是不是喜欢我?” 宴碎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是与不是,总该问个心里明白。 否则……总不能老是被这流氓无缘无故占便宜! 封铭停住脚步,在她几步之外站定,与她对视了一瞬,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宴碎来不及看清,因为他已经再次走上前来,搂过她的腰,与她贴近。 语气很沉,竟有种你怎么明知故问的咬牙切齿,和你怎么才发现的憋屈。 “不喜欢你,我做这些给谁看?” 听到肯定的答案,宴碎反而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应,于是只得埋下头推了推他,佯装镇定:“知道了,你去忙吧。” 封铭望着自己胸前当缩头乌龟的人,明明脖子都红了,还表现得一脸淡定。 小猫还是小猫,装不了老虎。 “那你先拆礼物,我很快回来。” 他捏一把她的脸蛋,而后才松开她离开。 宴碎在一屋子的礼盒面前占了许久,最终,只选择了十五岁的盒子打开。 小小的盒子,几乎是这里面最小的一个,她找了很久才找到。 拆开,里面竟然是一副对戒,一大一小。 很简单,跟素戒差不多,上面嵌着一颗小小的宝石。 跟封仪妆匣里的那些珠宝首饰比起来,它简直素雅到了极致。 不过,是宴碎喜欢的风格,她不太习惯纷繁奢靡的装饰品。 “碎碎。” 这一次,宴碎确定了,他口中一直叫的,不是岁岁。 天色渐暗,屋内还没有燃起烛火。 宴碎转过身,望见他从昏暗的天色中缓缓走进来的身影。 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走近了,她看清盘子里赫然装着一只小小的,却十分精致的蛋糕,蛋糕上还有水果做点缀,上面插着一支极细的蜡烛。 他向来冷硬的脸在烛光中,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走到她面前,他脸上竟难得有一丝不自在。 “那首歌怎么唱?我不会。” 宴碎犹豫了一下,道:“生日快乐歌?” 封铭点点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神情不是很自然,但慢慢开口:“祝你生日快乐。” 不是唱出来的,是说出来的,一点儿音调也没有。 他明明会做蛋糕,却不会唱生日快乐歌? 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 “算了,不用唱也没关系。” 宴碎摆摆手,打算直接吹灭蜡烛。 他不会唱,她自己给自己唱,场面一定很尴尬。 封铭却端着盘子往后收了一下,道:“你还没有许愿。” 可又不是她的生日,是封仪的。 宴碎不太想偷别人的生日愿望。 可是看着眼前这人的眼睛,宴碎还是缓缓闭上了眼。 希望她和封仪都能回到彼此的世界。 希望封仪平安度过此生。 希望她,不要再为爱犯傻。 注定相爱(微) 宴碎没想到,在这样有限的条件下,封铭做的这个蛋糕不仅品相优质,就连味道也不错。 她以前在家也会研究做各种糕点小吃,但因为她不怎么吃甜食,所以基本上都放很少糖,没想到封铭做的这个也不甜,吃起来一点儿也不会腻。 宴碎坐在一堆礼盒中间,用陶瓷小勺挖着吃。 封铭也没了太子形象,在她身旁席地而坐,长腿随意地往前伸展,双手往后撑在地面,歪着脑袋看她。 只有一个勺子,她偶尔会主动往他嘴里也塞一口蛋糕。 被这人天天没羞没臊地黏着,还被他亲得腿软发懵了两次,宴碎竟已经能够自然而然地做出这些举动。 意识到不对劲时,她已经又喂出了一勺。 可这一次,封铭咬住了勺子,抬眼看过来的眼眸里慢慢爬上些别样的情愫,妖冶的脸上浮出勾人的笑意。 这场景实在有些犯规,宴碎蓦地耳根一红,烫手似的,松开了手,把盘子也塞进对方手里。 而后别开了眼,默默调整呼吸。 身旁的人只是默默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而后宴碎只觉得脸上一凉,是他用指尖沾了奶油,抹在她的脸颊。 诧异地转过头,鼻尖立马也被人点上了奶油。 她怔愣地望着昏暗中他的脸。 他与她对视,眼中的情绪显而易见。 空气好像在升温,气氛微妙得像秋与冬的交际,明明很冷,又浮着燥热。 晏碎眨了眨眼,刚想挪开视线,身旁的人突然倾身贴近。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嗓音很沉:“好吃吗?” 宴碎呆呆点头。 随后很有预见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却见男人唇角轻轻勾起,若有若无的弧线。 随即他将脑袋一偏,薄唇贴在了她的颈边。 宴碎浑身一颤,紧接着,只觉脖子上的唇四处游走,点起炙烈的火。 叼起一块皮肤,吮吸,研磨,带起电流,酥麻难耐。 “唔~” 指缝间溢出一缕轻吟,她立马便羞耻得紧紧闭上眼。 将嘴巴捂得更紧了。 可惜,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手掌也不安分,轻轻捏着她腰间的软肉。 然后,身上一松,衣带被他解开了。 宴碎心中警铃大作,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便停止了所有动作,将额头枕在她的肩,呼吸洒在她裸露的皮肤上。 宴碎听见他的声音又哑了一个度:“为什么不拆礼物?” “拆了……” 张嘴,发现自己声音也不是平常的样子。 “哪呢?”他问。 宴碎在他眼前摊开手掌,封铭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将小的那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尺寸竟刚好符合她指节的大小。 而后,他向她伸出自己的左手。 看出他的用意,宴碎将另一枚戒指攥在手心,没动。 她才二十岁,她始终觉得自己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而且过去的二十年,她也从未与哪个异性产生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她连男孩子手都没摸过。 更何况,面前这个人,她根本捉摸不透。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她。 又为什么会……喜欢她。 她准备这么多礼物,又有多少是真正送给她的。 一无所知让她内心惶恐不安。 封铭却已经拉过她的手,一根一根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掰开她的手指,然后硬把着她的手,握着戒指往自己手上套。 这个时候,他拿出了该有的强势。 而后他把自己的手与她的手贴近,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 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宴碎竟然被人放倒在地。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 封铭撑在她的身体上方,用膝盖挤开她并拢的双膝,而后跻身其间。 宴碎还来不及思索这个姿势有多么羞耻。 因为他已经俯下身来,攫取她的唇瓣亲吻。 戴着戒指的手找到她同样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轻车熟路的从她的襦裙下摆探入,直达她的小腹。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细嫩的肉上面轻轻划圈,擦出丝丝痒意。 他以唇舌攻略,勾着她的舌尖吮吻,让她无暇顾及身上的手掌,已经缓缓向上,钻进了她的小衣。 掌心覆上饱满的胸乳,没有了衣料的遮挡,滚烫的温度让宴碎浑身颤了颤。 抓握,软绵中产生异样的感觉,直冲大脑。 她清晰地感知到,乳尖涨大,蹭着他干燥的掌心,让所有的感官都齐聚在那一点上,痒麻被无限放大,聚拢爆发,随着他的五指四散开来,传遍整个胸部。 宴碎羞愤得满脸通红,试图将他推开,却早已被吻到浑身无力。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又分出心来,解下了她的小衣。 冷空气袭来,那深藏束缚着不能见人的丰满滑腻的嫩乳,就这样暴露在了一个男人眼前。 封铭的吻离开了她的唇,辗转而下,吻过下巴,吻过脖颈,吻过锁骨。 停在一边乳果。 如一团炽热的火焰。 而另一边,则继续被他掌握在手心。 拿捏,和亲吻,一边都不冷落。 几乎就要烧断宴碎的理智。 当他张开嘴将红果含进去时,宴碎浑身紧绷,紧咬着红唇,挡不住无助的喘息声。 他的舌打着圈,一点点细致地啃食。 另一边也被他大力揉捏抓握,白嫩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 两人贴得太近,她轻而易举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双腿之间,被抵上什么东西,坚硬滚烫。 甚至,还重重地蹭了好几下。 隔着重重布料,依旧触感清晰,不可忽视。 宴碎大梦初醒,伸出软绵绵的双手去推他。 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软到了极致。 “封铭……” 欲拒还迎。 他闻声松开嘴抬起头来,嘴角竟有一缕银丝,连在他的嘴角和她的乳尖。 抬起手来,他用指腹毫不在意地轻拭了一下。 屋外的烛火照进昏暗的室内,他脸庞的轮廓模糊朦胧。 可他脸上的情欲却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唇角湿润,微张着呼吸,喉结突出。 分明是清秋,并不热,却有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滚下来,滚落到喉结上,要落不落。 竟然该死的诱人。 宴碎突觉喉间干涩,滚了滚喉咙。 她的一点小反应也躲不开他的视线,封铭低笑一声,再次俯身,施舍一般给她一个湿热的深吻。 却不过是狡猾地分散她的注意力。 手指往下,划过小腹,停在双腿之间。 隔着底裤,轻轻揉弄。 很快,就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流淌而出。 那罪魁祸首察觉到湿意,指尖轻勾,欲要褪下她的底裤。 !!! 宴碎捶打他的胸膛,偏过脑袋躲开他的唇,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要……” 他倒是听话,停下来,亲了亲她的嘴角。 “嗯?” 声音沙哑,像是疑问,又像是反问。 真的,不要吗。 宴碎委屈得要命。 情绪一下子上涌,瘪着嘴控诉他,语无伦次:“我不认识你,你说喜欢我,就要这样对我吗?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 她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可他亲吻她的时候,身体却诚实地给出反应。 简直让她又羞愤他的行为,又恨自己的不争气。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封铭一瞬间被击中,立马将她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 这下,怀里的小姑娘真的哭出来了,泪水倾涌而出,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别哭别哭,是我不好。” 他赶紧道歉,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 是他太心急了,她现在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可是他等得太久了。 真的太久了。 他一面去吻去她的泪,一面哄她。 “我就是封铭,我不是别人,我只是封铭。” “碎碎,你相信吗,你来到这里,就是要与我相爱的。” 一眼就能认出你 下了一夜的绵绵细雨在夜里时渐渐停驻,丝毫不妨碍早上太阳从东边的天际爬上来,照亮这个世界。 晨起坐在镜前梳洗,宴碎才发现脖子上大片暧昧的红痕,如梅花一般,在雪白的皮肤上灿烂盛开。 都是昨晚封铭弄的。 忆起当时的场景,宴碎捂着脖子,没出息的红了脸。 忍不住在轻声暗骂:“流氓……” 只是这神情的娇俏,被给她梳头的宫女瞧了去,低笑出声:“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愈发亲近了呢。” 这段时间,封铭在东宫与宴碎亲近从不避讳,东宫里每一个人都看得出太子对公主与以往大不相同,不过,他们倒是都不会往外头瞎说,只是关上了门,也会在背地里讨论。 二人的关系绝非一般。 宴碎仰头问宫女:“你们觉得我以前同哥哥关系不好?” 这是事实,至少在书中是这样,皇后离世后,只有封瑜愿意对封仪好。 宫女思索着,回道:“倒也没有不好,就是极少像如今这般走得近。” 是,书里也是这么写的,太子爷见了自己这个假妹妹,跟当空气一样,完全无视。 宴碎一副终于得到认同的表情,十分同感地点头:“你们也看出来了是吧?在我及笄之前,他根本就不爱搭理我。” “那是因为之前妹妹心中只有二弟。” 恰巧此时,封铭从外面踏进来,他穿着朝服,那般规正的服饰穿在他身上,也被他健壮的身形撑得版型挺正,让他看起来又正又邪,像那种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宦官,坏得发邪,邪得流气。 他接过宫女手中的桃梳,摒退宫女,亲自给她梳头。 宴碎一看到他,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之前也有这种感觉,他一靠近她整个人就有种无处安放的无助,但那时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这个大反派,一剑给她噶了。 现在不一样,自从这人承认喜欢她之后,害怕没有了,她倒是比之前更加不自在了。 尤其是昨日,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把她惹哭了之后,他替她整理好衣裳,连亲带哄许久,才把人哄好。 宴碎甚至记得自己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打了个哭嗝,回答他说的那句话。 “不信,除非你让我喜欢上你。” 他抱着她,又心疼又无奈:“好,我一定努力。” 此刻,封铭正动作轻柔地给她梳着柔顺的长发。 “你可以亲自向我确认。” 宴碎从铜镜里瞄了一眼他好看的侧脸。 “确认什么?” “确认我喜欢的是你,还是封仪。” 不用在这里探宫女的口风,看他以前是不是真的和封仪关系不好。 他竟然会挽发,从妆匣里挑了一支玉簪,很快就挽了一个简单但漂亮的发髻,而且一点儿也没有把她弄疼。 想起现代很多男孩子,给女朋友扎头发都不会,绷着皮筋扯得人头皮疼还扎不好一个简单的马尾。 宴碎惊奇于他的动手能力,左右歪着脑袋欣赏了一会儿,“那你如何确定,我不是封仪?” 封铭已经转而去拿起桌上的石黛,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他上次就为她画过一次眉,这次也是一样,神情专注,熟练又轻巧。 就像练过了千百次,早已经能够信手拈来。 就在宴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再次开口。 “因为碎碎是哥哥心尖上的人,哥哥当然能一眼就认出你。” 明明本该是一句肉麻到浑身掉鸡皮疙瘩的话,可是宴碎微仰着头,望见他神情自若,眼睛仍然专注于手中的事情。 自然而然得,仿佛在说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 如此,更叫人心跳狂乱。 . 封铭去上早朝,宴碎便打算四处走走。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都还没有好好出去逛过。 前两日宫宴结束后,东宫的守卫倒是没再拦着她,因此,她可以进出自由。 只是刚刚走出东宫没多远,就有宫人来召她去怀瑜宫。 本以为是男主找她,但看到贵妃榻上的皇贵妃时,宴碎就知道了。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还怕今日也请不来你。” 毕竟是男主的生母,皇贵妃是个丰韵成熟的美人,即便到了中年,也只是让她显得更加有韵味,仪态万千。 宴碎猜想她这话里的意思,估计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待在东宫,而皇贵妃的人去东宫召她,都被守卫拦在了殿外。 皇贵妃睨着宴碎:“不愧是东宫养大的,竟能反将我一军。” 吏部侍郎于殿前作伪证,帝王当时只是让其回去再重新好好查查,而并没有处置其蓄意构陷,不过就是因为侍郎与皇贵妃家沾亲带故,给了皇贵妃面子,但皇贵妃的娘家在朝中也是受到了些影响。 “娘娘说笑了。” 宴碎低着头,却是不卑不亢。 “我与太子哥哥一同长大,哥哥待我极好,我替他自证清白也是应该的。” “是吗?” 皇贵妃下榻,款步而来,停在宴碎面前,一阵香味便扑鼻而来。 很香很浓,宴碎不喜欢,她算是个极简主义者,喜欢一切简单而美好的东西。 因此,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 “原来你对阿瑜的情谊,不过如此。” 封仪对男主的心悦之情,虽然藏得小心翼翼,但仍旧没能逃过皇贵妃的眼睛。 因此轻而易举就被皇贵妃拿捏住了内心,答应会在自己的及笄宴上向封铭下毒。 她对封瑜的喜欢,最终化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剑。 “我与二皇兄的兄妹情谊,整个宫中无人不知。” 宫里的人都知道二皇子疼封仪,他在的时候,宫里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但他不在时,就另当别论了。 封瑜,可以称得上是封仪的救赎。 皇贵妃突然伸出手来,扯了扯她的衣襟。 方才离得远了,就感觉她脖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这样轻轻一拉,就轻而易举看清那白皙的脖子上,斑驳的红痕,甚至还在向衣襟里蔓延,暧昧旖旎。 宴碎一惊,赶紧拉好自己的衣襟,再次往后退了两步。 皇贵妃了然于心,冷笑一声:“怪不得言而无信,原来是找到了新靠山。” 她指的是,封铭没有中毒一事。 宴碎抿了抿唇,不置可否,也不想辩解,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估摸着应当是快要下早朝了,她道:“娘娘,我该回去了,要是被太子哥哥知道我在这里,可不太好。” 她转身往外走,皇贵妃却叫住了她:“封仪。” 她的声音凌厉,透着自信的威严:“你觉得你的靠山牢靠吗?你觉得如今仅凭他一个人能赢吗?” “他才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宴碎回头望向她,眼神坚定:“而且您觉得二皇兄就想赢吗?娘娘,您明明是他的生母,却从来不懂他志在四方,不在朝堂。” 封瑜是一个恣意洒脱的人,宫中勾心斗角,那人人都在为之争抢的皇权,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在书里,他的母妃却一而再将他拖进来,拖进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只为了能让他坐上那个一人之下的位置。 但他从来不想万人之上,也从未想过要主动去同太子争抢。 可惜啊,母妃在逼他,太子也黑化,他不得不被卷进来,裹挟其中。 “四方合天下,天下即国家,国家在朝堂!” 皇贵妃拔高了音量,甚至觉得宴碎的话语十分不可理喻:“你少自以为是的揣测,他是皇子,这是他应该争取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宴碎懒得同她争辩。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爱 踏出怀瑜宫,宴碎与封瑜迎面相遇。 对方往她身后看了看,眼中有些困惑:“你来寻我?” 宴碎不想让他知道封仪和皇贵妃之间的事,于是便道:“是呢,二皇兄,你去哪了?” 称呼从皇兄变成了二皇兄,就是不再是二哥,宴碎心想,二哥应该是属于封仪的称呼。 封瑜显然也注意到这个变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显无奈地看着她:“我去上早朝。” 哦,瞎了,他身上明明也穿着和封铭一样的朝服。 明知故问的尴尬让宴碎挠了挠脖子,“这样啊,那你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就已经挥手告别,转身离去。 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封瑜走进去,踏进宫殿,皇贵妃已经又回到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封瑜站在下方,主动开口:“母妃,您是不是又为难阿仪了。”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又平静而肯定。 皇贵妃睁眼看向他:“你整日那么关心她做什么?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有何不可?” 封瑜反问:“她从小就在宫中长大,自然就是我的妹妹。” “阿瑜,在这宫中,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她还身处东宫,更何况她不过是个野孩子……” “够了。” 封瑜打断她:“所以您就让人诟病皇兄是吗?” 皇贵妃脸上的神情一僵,“你可知你现在是何处境?皇室向来是你死我活,你那日为何要站出来替旁人说话?” 看来就是默认了,封瑜冷着声音道:“吏部侍郎与舅舅家沾亲带故,被当场揭穿您以为脱得了干系吗?我那是在帮您。” 而且证明太子清白的是他自己,他只是出来推波助澜了一下罢了。 “母妃,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荒唐之事。” 封瑜淡声说完,转身走出去,只留皇贵妃在殿内,气得咬紧了牙。 . 回到东宫,宴碎就望见了站在门口的封铭。 那身份尊贵的太子爷,竟然就这样负手立于门外,亲自等她回来。 待她走近,便上前来,揽过她的腰往里走。 温柔地低声询问:“去哪了?” 宴碎想了想,道:“天气不错,随便走走。” “嗯。” 他竟没有追问,好似就这般信了她说的话,“饿了吗?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宴碎一时嘴快道:“就等我回来?” 揽在她腰间的手掌轻轻捏了捏她的软肉,温声反问:“不等你等谁?” 就像昨日他说,不喜欢你,做这些给谁看? 宴碎一面吃着封铭给自己夹的菜,一面思考着,要从何处问起。 这个人身上的疑点还是太多,她根本不了解他。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封铭突然出声道:“吃完饭要去藏书楼看书吗?” 她也有两天没去了,宴碎想了想,点点头:“去。” 于是吃完饭,封铭又牵着她往藏书阁去。 宴碎忍不住好奇:“藏书阁是什么时候有的?里面的书你都看过吗?” 她早就发现相较于宫里的其他建筑,藏书楼看起来明显就新很多,感觉建成不超过十年。 书里并没有这座藏书阁的记载,所以宴碎便随口问问。 “很早就有了。” 封铭回答她,只是这话里说的很早,也不知道是多早,宴碎无法辨别其中的时间跨度。 “八九成都看过。” 宴碎更惊奇了:“那么多书,就算你一天看一册,到现在你也看不完这么多吧?” 人生不过三万天,封铭今年二十一,人生才刚过去四分之一,可那藏书阁里面的书起码有十万册,他是怎么做到的,一目十行,一天十本吗? 封铭看她低着头掐着手指,似乎是在算他要一天阅览多少书卷。 他微微弯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走进藏书楼,宴碎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在绒毯上看书,封铭站在一旁的案桌前,铺开宣纸,细细研墨。 宴碎以为他要写字,便也没有多在意,自己看自己的书,很快就沉浸进去。 这个世界的书卷都是她在现实世界里面没有见过的,还挺有意思。 等她意识到封铭似乎一直在时不时抬眸看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放下书想要站起来,那人已经出声阻止她:“别乱动。” 说着,那微冷的目光已经又在她身上某处停留片刻,而后收回视线,低头在纸上挥动手中的狼毫。 宴碎呆了呆:“你在作画?” “嗯。” 他低应一声,又看了她一眼,“你不必管我,看你自己的。” 这个时候,谁还能淡定看书啊。 更何况,她还趴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晃着脚丫,这个样子画出来岂不是很蠢? 他又一次看穿她的心思,语气里似乎是憋着笑:“忍忍,快画完了。” 于是宴碎只好保持这个姿势,继续捧着书假装在认真看,却早已经心不在焉。 于是,她只好说点话,来打破这种堪比镜头尴尬症的感觉。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他说他就是封铭,可是书里的封铭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并且还喜欢她? 想她宴碎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可能被万千读者翻阅过的大反派喜欢上,真的很不可思议。 案桌前的封铭没吭声,安静地作画,许久,才放下手中的笔道:“等碎碎喜欢上我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 宴碎被他这么一说,没由来地脸一热,于是便只好暂时跨过这个话题站起来向他走过去。 他画得很好,即便只是墨笔描绘,也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画面中的女孩儿趴在地上,双脚随意地向上翘起,轻轻晃动,一头柔顺的长发铺满整个后背,让她看起来更加娇小,手中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大抵是书中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封铭看着她的脸,问道:“画得如何?有没有把碎碎的万分之一美貌画出来?” 他这么一说,倒是叫宴碎傲娇起来,于是压了压嘴角,大言不惭:“唔……也就那样吧,一般般,看得过去。” “那看来是画的很好。” 他颠倒黑白,故意要把她心里话翻译出来,将一旁用来装裱的绫布涂上浆糊,捻起画纸贴上去,抚平褶皱举起挂绳拎起来,挂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而后,还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给自己认同一般点点头,“嗯,碎碎确实很可爱。” “可爱?” 宴碎不明白他哪来的这种形容词,“哪里可爱了?” 封铭转过头,视线从她的脸缓缓向下,停在她隆起的胸脯。 “哪里都可爱。” “……” 某些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宴碎忍不住伸手轻飘飘地给他一拳。 暗骂:“臭流氓!” 痒(微) 宴碎这一拳没用上什么劲,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仅性格软,力气也小,明明已经羞到极致,却是只能这样欲怒不怒。 那样子,简直像只未足月的暴躁奶猫。 封铭捉住她的手,在唇边轻吻,另一只手将她拥入怀中。 让人一时竟不知该先抽出手,还是先逃离他的怀抱。 但他抱得太紧了,还是先把手抽回来吧。 嗯。 没想他竟轻易让唇边细白的手指逃开,她垂下脑袋不敢看他,眼神慌乱地盯着他面前衣襟上的暗花。 紧接着,他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原来他肯放过她的手,是要进攻其他地方。 贴着她的耳朵轻吻,她缩了缩脖子,被他追上来,张嘴含住那小小薄薄的耳垂,稍加用力一吮,她便嘤咛一声,揪着他腰间的衣带,才能勉强站稳。 好麻,从耳蜗钻进去,如电流一般,瞬时遍布全身,将人击得溃不成军。 感受到她轻轻地战栗,他仍不肯放过,转而去亲她耳后的肌肤。 拨开发丝,薄唇贴上去,浅吻两下,坏心伪善地表示自己没有危险,再张开嘴,不轻不重地啃咬那一块细嫩的皮肤。 薄且白,隐约可见隐匿在下方的红色血管。 好敏感,几乎要将脖子缩到最里面。 她难耐地低唤:“封铭,痒……” 痒麻如噬骨的蚁,从他亲吻啃噬的地方,爬过全身。 他转过来吻她的唇,她已经被他三两下弄得更加没了力气,只能死死地攥住他的腰带,任由他湿热的舌尖探入,勾着她的舌吮吻。 他的吻总是强势,唇瓣重重碾过她的唇,充满了不容拒绝的男性气息和力量,如一只兽,光是吻她的唇,就能给她一种自己已被拆吃入腹的错觉。 她几乎要拽不住他的腰带,指尖不可抑制地发颤,偏偏掌在腰间的手掌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按揉她的腰,更是让人撑不住,终是倒在他怀里,被他另一只手捏着下巴继续深吻。 听见那流氓阴谋得逞的轻笑声,十分好心且绅士地征求她的意见:“妹妹是不是没力气了?哥哥抱你回去好不好?” 呜呜呜,坏蛋。 宴碎被他抱着,回到了寝宫。 期间她觉得自己甚是丢人,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坚决不抬起来。 直到封铭将她放进柔软地床榻。 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没想到那人竟倾身而来,伏在她的上方。 温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裙底。 宴碎心慌,捉住他的手。 “封铭!你答应过我的……” 他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似有火光跳动。 “嗯,我答应过碎碎的,决不食言。” 这么说着,另一只手却强力打开了她并拢的双膝,指尖继续探入。 他说:“我只是在帮碎碎释放,要不然会很难受的。” 放火的人却说要帮忙灭火,他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坏蛋。 他比她更知道她此刻需要什么。 所以当勾下那纯白的亵裤,掌心附上去,触到一片湿润之后,他毫不意外。 宴碎却是羞耻得快要爆炸。 他心知肚明, 却要故意说出来羞她,一边打着圈按揉,一边臊她:“妹妹什么时候湿的?是刚才哥哥亲你的时候吗?” 这个时候他就爱把哥哥妹妹这样的称呼挂在嘴边,比唤她的名字更让她脸红。 宴碎咬着唇,把脸埋进被褥里,坚决不回答。 好想逃,可是被他牢牢按住,三两下褪去全身衣衫。 洁白的胴体,腰线流畅,没有一不美,没有一处不勾人。 她看不见他幽暗下来的眸光,他的手离开了那敏感的幽禁之地,转而揉上她的双乳。 滑腻盈满掌心,被他揉捏着,随意变换形状。 软到极致,他又俯身来吻她,像啃咬她的耳后那样,吮吻轻啃她脖子上的肌肤,留下一枚又一枚红痕。 湿濡的唇舌还在往下,在绵软的乳上停下,却不再像上次一般,含吃那上面的艳红的果粒,而是在乳肉上也用牙齿研磨,咬着一块肌肤嘬吮,种下更为殷红的果实。 一边种满了,另一边也不能落下。 直到她的脖子和胸前的肌肤几乎遍布吻痕,他才满意一般,将吻又往下滑去,路过平坦的小腹,舌尖在肚脐上那轻凹的,满月一般的小眼里,暧昧又情色地舔过一圈。 本就被他种草莓的行为弄得浑身燥热难忍,现在这一下更是让她浑身重重地颤了颤,双手无助地去推他的脑袋,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力气早已随着他的唇被一点点掏空,身体空虚得如被抽走了三魂中的一魂,让她难受地扭了扭身子。 他将她全身吻遍,却故意不碰那最需要触碰的地方。 明明说要帮她,却是一直在往大火里倒油。 榻上的人咬着唇呜咽着骂他:“混蛋……不要你了……” 他将她的脸从被褥里抬起来,去吻她的唇,边亲边问:“为什么不要哥哥?哥哥明明最喜欢妹妹了。” 宴碎去推他的脸,委屈得很:“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可是妹妹想要什么,又不告诉哥哥。” 他故意,看她都要急得哭出来了,还有心思引诱。 她闭着眼摇头,扭动身子,小腿贴着他的大腿轻蹭,委屈抵达顶峰:“我不知道……” 唉。 他叹口气,终是不忍,将她抱进怀里,安抚一般轻拍她光洁的背,指尖再次伸向她的腿间。 拨开两片红软的花瓣,找到隐藏其中的花蒂,捏在指尖碾磨按揉。 在她被激得紧紧夹住双腿之际,一根手指沿着花蒂之下的缝隙,找到那处窄小的凹陷,借着她刚刚被吻得涌出无数湿润的水液,轻易便进入半根手指。 从未有过的侵入感,让她仰着脖子难耐地轻喘。 他一低头,便能吻住她。 缠绵湿润的吻,无力的双腿根本抵不住强劲的手臂,很快便被他进出的动作撞开,向两边倒去。 于是只得大张着白皙的双腿,一面与他吻着,一面被他一根手指肆意玩弄那湿软红润的穴肉。 他的手是极好看的。 宴碎很早就留意到。 这个人除了脸,身材也是一绝,他的身上就像没有任何死角。 就连胯下那一处,即使没有亲眼见证,但上次她“贴身”感知过,隔着衣物,也能感知到,惊人的尺寸。 而此时此刻,这只手下午时还在藏书阁握着狼毫为她画像,现在却如此无所顾忌地侵犯进出她腿间那道不得示人的缝隙。 修剪平整的指甲剐蹭内壁的软肉,扣弄着,带出更多不受她意识控制的水液,指背上的青筋在搅弄中贴着内壁滑过,能感知到它清晰的脉络。 疯了。 宴碎的神识全都集中在身下那只手上,在他突然按压穴内的某一处时,酸慰如海潮,蓄积在一起,在越来越快的按压和抽插中,抵达峰值,猛然爆发,倾泄而出。 “啊……” 他在此时松开她的唇,要听她情难自已的低吟,手臂再次被双腿夹住,大腿内侧的嫩肤磨蹭他强壮的手臂,于是他便趁着那嫩肉的紧缩,再次加入一根手指。 一根她便已经被填满,两根简直将紧小的穴撑开,满到有些发胀。 猛烈地进出,混着不断涌出的水液,在只有她喘息的寝殿里,又添一道“咕唧”声。 他还要故意笑着说给她听:“妹妹快听,水好多。” 一句话,再加上他刻意的凶猛插弄和扣弄按压,让宴碎紧接着迎来第二次巅峰。 “封铭!啊……” 如一道白光闪过,在最后一刻,她只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 腰背拱起,抬起上半身,又重重倒下,重新跌进他怀里。 意识变得模糊,她浑身是汗,大口喘息。 “我在。” 他将她抱紧,轻拍她的背,亲吻她的脸颊。 “好了好了,不弄了。” 落魄皇子与亡国公主 封铭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无敌大混蛋。 在意识渐渐回笼以后,宴碎又羞又愤地给身旁这人下了定论。 所以当为她擦拭干净下身后,他欲要来抱她,被她一脚踹过去。 是真的气愤了,力气比打他那一拳重得多。 知道此刻不能再招惹,他便没再抱她,眼看那人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整个人缩进去,连脑袋也不留,还嫌不够似的,翻个身去背对他。 封铭坐在榻边,隔着被褥拍了拍她。 “人有七情六欲,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还开导起她来了,“更何况你是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有负担。”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不说话。 她的脸皮薄,他知道的。 也不勉强,告诉她别闷着自己,又俯身隔着被子亲了亲她的脑袋,才起身离开。 殿门关上,宴碎才掀开被子,呼吸新鲜空气。 许久,才捂着自己狂乱的心跳,红着脸又埋进软枕中。 清晨,宴碎还在熟睡当中,上完早朝回来的封铭就来到她的榻边,一点点细致地吻她,把睡梦中的人儿吻得迷迷蒙蒙睁开眼,蒙着水雾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眨两下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封铭捉住她的手,嗓音很低很轻,像在哄小孩儿:“懒碎碎,该起床用早膳了。” 古人上朝的时间很早,这个时候也就七八点的样子,秋天慢慢翻过去之后,天气愈发冷了,最适合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睡懒觉。 但她不得不起来,因为床边这人真的太闹她了,经过昨日,宴碎长了教训,再不赶紧下床,这人指不定做出多少让她这个纯真少女无法接受的事情。 封铭很喜欢给她挽发上妆,每天都要给她穿不一样的衣裙,把她打扮得精致漂亮。 今日也不例外。 他欣赏着站在自己面前如搪瓷娃娃一般的人儿,月眉星眼,双瞳翦水,每一个瞬间都灵动绮丽,柔柔地撞进人的心里。 这个时候,他总爱用指尖戳一戳她软乎乎的脸颊,笑得邪肆不羁:“妹妹怎么这样好看?” 宴碎红着脸绕开他,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埋头吃饭。 封铭不紧不慢地在她身边坐下来,给她盛了一碗暖汤,“想去江边垂钓还是茶楼听书?” 旁边本来还在别扭的人眼睛一亮:“可以出宫去玩?” 封铭点头,她高兴起来,“去听戏!” 于是用完早膳,封铭带着她出了宫,坐上马车。 来这里这么久,宴碎都还没有出去看过,激动地掀开窗帷往外瞧,看这与她生活了二十年的现代社会截然不同的世界。 封铭就坐在她对面,一只手闲散地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兴奋的样子。 这世界对他而言没什么新奇引人的,只有她能让他的目光停驻。 京城最着名的茶楼,午间刚过便已是人满为患。 但堂倌竟然带着他们去了楼上的厢房,宴碎很好奇,问他:“你何时定了厢房?” 他明明给了她两个选择,怎么知道她会选什么而提前预定? 封铭牵着她走进去,语气理所应当:“不管你选什么,我们都有位置。” 准备这么充足,这人还挺细心。 窗边铺了草席,席子上是一张桌子,旁边两个软垫,他拉着她走上去,在软垫上坐下。 厢房四周挂着精致的字画,窗边竹帘轻拂,木质桌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上面摆放着陶瓷茶具。 楼下的高台上,说书人手持折扇,衣袂飘逸,台下的观众围坐一圈,专注地倾听。 封铭举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到宴碎面前,她已经在认真去听楼下的朗朗说书声,注意力和视线都在外边。 说书人讲的是一个亡国公主和落魄皇子的故事。 皇子所在的国家将公主所在的国家灭国,踏破宫门,屠尽宫中所有人。 公主躲在枯井中,逃过一劫。 后来公主流落人间,食不果腹时被一个书生出手相助。 书生待她极好,明明自己也只是普通人家,却常常搜罗城中的美食给她,带她去体验各种新奇的事物,在她生病时无微不至地照顾,以为她从小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便教她读书写字,还会抚琴给她听。 后来她听说,皇帝身边的宦官要寻天下美人进献,公主知道,自己报仇雪恨的日子到了。 于是那天,她借口想吃城南的馅饼,支开书生,让他跨越半座城去买。 他果真去了。 她收拾行囊,离开了他给她的第二个家。 她在教坊里凭借一支惊鸿舞大放异彩而被选中,成功能够进入皇宫,在帝王面前献舞。 可她在宫中,竟然见到了那位书生,他,骗了她,他不是书生,而是宫中的皇子。 但公主已经无暇顾及这件事,在舞到帝王面前时,她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狠狠刺入了皇帝的胸膛。 她成功报仇了。 但同时,也有人从身后给了她一剑。 她倒在血泊中,握着那剑的人,是给过她无限温暖的人,是让她曾经疯狂地想,倘若她的肩上没有国仇家恨,她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但没关系,不重要了。 她杀死了自己的仇人,他也为自己的父亲报了仇,到此,便结束了。 而那个原本在宫中落魄,不受器重的皇子,也因此,而被奉为新的天子。 他成功借机翻身,青云直上。 封铭看见对面的人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沉痛,甚至皱起了秀丽的眉头。 他将面前剥好的一盘石榴推到她面前,不经心地问道:“是不是觉得这个皇子很可恶?” 宴碎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颗一颗往嘴里送石榴,许久,她道:“他们本就有着对立的立场,可能,皇子也是爱那个公主的,但他在最后一刻,只能选择站在自己父皇这边。” 封铭看着她的脸,“可皇子因此而成为了帝王,也许在那一瞬,他想的就是,他杀了那个公主,他就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 她的脸色又更加沉重了一些,他接着道:“他从一开始就在骗公主,他根本不是什么书生,他也许早知道她是谁,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计谋。” 宴碎望着他的脸,他冷漠地分析着这一切,太过冷静,像是没有感情。 “所以他从未动过一丝真情吗?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在只为了解她的过程中,真的无动于衷吗?” 封铭突然笑起来,唇角轻勾,像是嘲讽。 只是不知嘲讽的,是她的单纯,还是人性。 “碎碎,皇家人,没有真情。” 电视剧里也是这么演的,宫中那些皇子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他们的心,早已对世间冷暖感到麻木。 书中的封铭便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或许他有,但早已被逼得消失殆尽。 连封瑜那样有真性情的皇子,都曾不得不被裹挟进入这场争夺战,但他幸运得多,还有能力出逃皇宫,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封铭,却以失败告终,抱憾终身。 捻着石榴的手指停下,她轻声问:“你也没有吗?” 如果是第一次见封铭,她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的冷漠本就毋庸置疑。 可是相处的这大半个月以来,宴碎却不确定了,她不过是一个假公主,他没必要像说书人口中的落魄皇子那样,有目的地接近她,对她好。 可他对她的感情,对她而言来得太过莫名,太过玄幻。 封铭脸上的神情滞了一瞬,随即弯腰凑近过来,隔着一张桌子将脸靠近她,那双眸子轻而易举摄取她的视线,迫使她与之对视。 “都是人编撰的故事罢了,人都是复杂的,也许你说的才是对的,他确实动了情,但他别无选择。” 他微微一笑:“所以碎碎,我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我的心也是血肉铸成的。” 回宫的路上,封铭明显察觉身旁这人情绪不高。 他揉着她的脸,让她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带你出去玩,是为了让你高兴,你怎么还闷闷不乐起来了,早知道不如把你天天关在东宫,只知道陪着我。” 宴碎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不过是听了一场戏罢了,怎么却影响了一天的好心情。 他的本意确实是让她高兴,宴碎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扫兴,于是对他眨巴眼:“我高兴啊,哥哥什么时候再带我出来玩?” 她可算是摸清门道了,只要有求于他,或是想讨好他的时候,就会叫他哥哥。 封铭怎么会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但觉得她被自己揉着脸,红润的嘴巴不得不撅起来同自己讲话的模样太过可爱,便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一口。 “看妹妹表现。” 喜欢我了?(微) 说了会让宴碎喜欢上自己,这太子爷还真是说到做到。 宴碎每天都会收到封铭送来的各种东西,有时是一堆金银首饰,有时是华丽漂亮的衣裳,有时是美味的吃食,变着花样,层出不穷。 无论他在忙什么,都一定会来陪她吃饭,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很快就到了霜降,代表着秋日便要就此过去了。 今日的气温下降得特别明显,连口鼻里呼出来的热气,在空中都有了具体的形态。 封铭来寻藏书阁寻宴碎时,已是傍晚时分。 藏书阁那么大,她总是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里,捧着一本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封铭来寻她时不会出声唤,而是会一层楼一层楼地去找她的身影。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她时,她果真是看到了想看的书,靠着书柜坐在绒毯上,书卷打开放在膝头,微微垂首专注地阅读。 封铭从一旁的柜子里找来毯子,轻轻披在她的身上,她这才注意到他似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你来了?” 而后又埋下了头,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阅读。 他在旁边紧贴着她坐下来,微微侧头注视着她,抬手撩起她垂在肩头的一缕秀发,在指尖绕圈,过了许久,才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 宴碎再次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了?” 他与她对视,神色认真:“我来了。” 原来是在回应她刚才的随口一问。 宴碎缓缓把视线挪回书中,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下轮到他疑惑:“笑什么?” 宴碎轻咳两声,试图掩盖笑意,抿了抿嘴摇头道:“没什么。” “真的吗?” 身旁这人却不信,歪着脸凑近过来,要去看她脸上的神情,眸子里竟也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碎碎看见我就笑,难道是喜欢我了?” 宴碎惊了一下,猛地把书盖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往旁边挪了挪,她道:“才没有,你少自作多情。” 封铭依旧是不信她的,她在他面前从不说实话,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坏蛋。 但在他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她太过羞涩,不敢表现自己,所以他倒也不恼,继续逗她玩。 “那你脸红什么?” 宴碎赶紧躲在书里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是有那么亿点烫。 不过有书挡着,他怎么看出来的? 就知道这人爱故意捉弄她,宴碎有些羞赧,眼神闪躲,口是心非:“我热死了,你给我盖这个做什么?我又不冷,真是……” 说着,她将身上的毯子掀开,把罪责全都推到他的身上,却又不敢看他,还再次往一旁挪了一些,连身体都在跟着闪躲。 她的狡辩能力还有待提高,他并未多说什么,身子前倾,将手撑在地上也要跟着挪过去。 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下一刻,宴碎的双脚就被人包进手心。 他难得对她皱起眉头:“这么凉,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赤足吗?” 宴碎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这里铺着绒毯,踩在上面柔软暖和,她没觉得冷,所以脱鞋的时候就连袜子也一起脱了。 可是,他有跟她说过必须要穿袜子吗? 她没能道出心中疑惑,因为封铭已经握着她的双脚,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双脚被抬高,她不得不将双手撑在地面保持平衡,眼看着他用宽大的袖口盖在她的脚背,将那双小巧白嫩的玉足包裹在怀中。 强劲的双臂紧紧抱着,他的体温灼热,源源不断地从足底传来。 即使隔着层层衣袍,宴碎也能够清晰地感觉,脚下他的胸膛健壮厚实。 她被紧抱过很多次,知道他的怀抱有多么让人有安全感。 宴碎动都不敢动,只得在继续保持这个姿势的情况下,将身子倾斜靠在书架上,有了支撑后,捡起掉落在一旁的书籍,企图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看书,却在同一行字上停留了许久,怎么也看不进去。 但空气太过安静,这气氛也有些诡异,她只能假装在认真看书。 脚底渐渐暖和起来,她动了动,想抽出来。 怎知却被那人牢牢禁锢住了。 她不得不抬起眼,却对上了他漆黑沉郁的双眸。 这个眼神她见过,那天晚上在礼物房,他就是这么看她的。 宴碎赶紧别开眼,更使了一些劲,才终于挣脱。 却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往后倾,后脑撞在了书架上。 “啊……” 她疼得哀嚎一声。 “撞哪了?我看看。” 封铭立马上前来,将她拉进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他拨开她脑后的发丝,细细查看,确定没有红肿出血后,才用手掌轻轻揉了揉,低头问她:“还疼不疼?” 怀里的人看过来的眼神埋怨,明亮的眸子里蓄着刚刚被撞出来的泪花。 可怜兮兮,无意识的嗔怪。 如此戳人心软的神态,封铭心疼地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低声哄:“我错了,乖碎碎,亲亲就好了。” 他好像总是不吝啬于唤她各种亲密肉麻的昵称,把她当个小孩儿似的。 他的吻原本只是浅浅的,将唇覆在她的唇瓣,安抚一样温柔。 亲了两下,见怀里的小姑娘没什么动静,闭着眼羽睫轻微扑闪,便再次贴上去。 这次,是湿热的深吻。 带着强势和急不可耐,迫切地撬开她的唇,又回到了以往亲她时那般,吮吻轻咬。 他每一次亲吻,都好像夹杂着太多情绪,轻易将她吞没。 宴碎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揉起皱褶。 仰着头,闭着眼,被迫承受他的吻。 脖子酸软,修长的脖颈后仰,天鹅颈的弧线像一抹陨星。 她倒在厚实软绵的绒毯上。 即便如此,他还是手快地用手掌护在她的后脑。 宴碎眼睫轻颤,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直到,他的手覆上来,握住了她的心跳。 原来是这里,不再受她的控制了。 轻轻揉捏,隔着衣裳,在他的掌心变换形状。 “唔~” 嘴角溢出轻吟,他便离开了她的唇,辗转着来到她的颈侧。 手上的动作更加大力,握住一边隆起,用力揉捏。 成功再次惹她吟出声。 清浅的,低低的,像未足月的小奶猫。 胆子好小,只敢低声叫唤。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而后停在那里。 宴碎听见他的呼吸声,带着微喘。 低沉的,微哑的,那么近,那么清晰,撞进耳膜里,一下钻进大脑。 他伏在她身上,单手撑着地面,身形高大,宽肩窄腰,将她娇小的身形笼在身下。 宴碎躲着他,别过脸去。 却被他追上来,薄唇贴在耳垂,然后张嘴咬下去,在齿间研磨了几下。 “啊~” 有点疼,又有点痒。 他怎么又咬她耳垂! 宴碎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发出这么羞耻的声音。 顿时羞得蜷缩起了脚趾,满脸羞愤。 封铭却不肯放过她,手掌顺着衣襟探入,真实地握住了那柔软的乳团。 宴碎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是无济于事。 他跪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了胯下。 一只手掌轻而易举就能握住她的两只手腕,拉过头顶。 于是她只剩胡乱地扭动,衣衫大开,胸前春光乍泄。 锁骨突出,皮肤白皙,胸乳隆起的弧度,一切都那么的诱人。 揉捏的力道更大了。 封铭险些就被欲望冲昏了头脑,错过了小姑娘闪烁的泪光。 他松了劲,抚慰一般轻轻揉弄几下,俯下身去,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 他认输了。 揽过她的腰,紧贴自己用力抱着。 “碎碎,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 宴碎被他抱着,感受到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颈边,呼吸喷洒下来,滚烫不已。 屏住呼吸,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声。 害怕被听见,她试图推开他,换来的只是被抱的更紧。 他蹭了蹭她的脖子,高挺的鼻梁左右滑过她的锁骨,于是亲了亲锁骨下方的肌肤,就是不肯松开。 像只黏人的大狗。 得不到主人的宠爱,委屈不已,只能这么贴着,又不敢轻举妄动。 抱得那么紧,宴碎很难忽视,小腹上的那一团很有存在感的触感。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开口:“你还好吗?” “不好。” 大狗的声音很哑,还很委屈,闷闷地传来。 宴碎一下就心软了。 “那……我帮你?” 刚一出口,宴碎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可他已经猛地抬起头来看她,眼里有星光。 反悔已是来不及,宴碎被他拉着手,探向了他的身下。 他的手强劲,不容她迟疑反悔。 奸计得逞的大狗,怎么可能放过眼前的机会。 掌着她的手,褪下了自己的底裤。 他并不扭捏,大方展示。 宴碎却是无法直视,在他的东西露出来之前,赶紧别过脸,甚至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是触觉清晰。 他握着她的手,握住了他。 看不见,可是她能感觉到,很粗,很硬,上面的筋脉凸起。 她被烫得想要收回,只是他哪里可能给她反悔的余地。 强势地抓着她的手,来回撸动。 宴碎听见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碎碎。” 她觉得自己脸红得能滴血。 “……嗯?” “碎碎。” 他没说其他的,只是一遍遍唤她。 碎碎,碎碎。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好像也越来越大了。 宴碎羞得话都要说不出口。 “……你闭嘴,别喊我。” 他此刻倒是听话了,安静的空气里,只有他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封铭松开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捞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亲了亲她的脸。 “好妹妹,继续。” 宴碎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睁眼去看他身后。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下来。 整个藏书阁灯火通明,在她最热爱的文学中,他们的所作所为无所遁形。 过了很久,久到宴碎手心麻木,渗出汗来。 他依然坚硬如铁。 宴碎趴在他的肩头,小小的一只。 声音也小小的。 “封铭,你好了没,我饿了。” “嗯,快了。” 他沉着声回答她,单手安抚一般顺着她后脑的发。 还有心思问她:“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腊肠。” 以前冬天来临的时候,妈妈都会做腊肠,很好吃,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呵。” 听得他在头顶一声短促的笑声,他将她拥得更紧。 “以后能吃到的。” 恃宠而骄 藏书阁之后,宴碎就无法再直视封铭。 或者说,无法坦然面对那天傍晚发生的一切。 她会刻意避开那个角落,甚至不再上楼,找到想看的书,就捏在手里咚咚咚跑下楼,坐在楼下的大堂里看。 封铭来寻她,却被她锁在了门外。 任他敲门,就是不开。 她暂时还无法接受与他同处在这个空间。 否则,那些片段就会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但,区区一把锁,怎么可能难倒封铭。 因此,当他翻窗跳进来时,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总之宴碎唰的一下红了脸。 她赶紧把脸埋进书里,一时有些结巴:“你……你来做什么?” 封铭被关在门外本有些不快, 但看她脸红的样子又没了脾气。 于是只是伸手抽走她手中的书,让她无处可躲。 “妹妹好狠的心,竟把我拒之门外。” 宴碎不敢与他对视,转过身去背对他。 “你不是说这里的书你都看完了吗?那你还来做什么……” “我自己的地方还不让我来了?” 封铭简直被她气笑了,从身后拥住她,两只手臂牢牢将她锁住,圈在怀里,“更何况我一时见不到碎碎,就浑身难受心绞痛,必须要和碎碎抱一抱才能好。” “巧言令色!” 宴碎听得满脸嫌弃,却还是莫名笑出声来,收起笑意,她正色道:“你这是病,得治。” “确实是病了……” 他从身后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说这句话时,有种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喃。 “只有碎碎能治好。” 行,她原谅他听不懂自己在玩梗。 封铭突然将手掌抚上她的小腹,宴碎顿时浑身一僵,还没反抗,他温热的手掌在她肚子上轻柔地揉了两下。 “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宴碎不明所以:“没有啊。” “嗯。” 他轻应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柔缓慢地揉着她的肚子。 宴碎发现,他揉的位置,是痛经的地方。 这天,离开藏书阁时,是封铭不容拒绝地抱着她走回去的。 晚上吃饭时,她的手边多了一碗红糖姜茶。 睡觉前,封铭端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走进来,宴碎打开,里面是一沓布条,布条里缝了棉花。 这不就是,古代的卫生巾吗? 他怎么亲自来给她送这种东西? 即便是现代社会,很多男性都羞于给女生购买卫生巾,觉得这是一个有损男人颜面的行为,除此之外,也总有种这需要避嫌的意识。 更何况这是古代,封建社会,女人经期属于隐晦私密,人们的思想还没有到“拒绝月经羞耻”这一步。 可宴碎看他一脸坦荡,好像没什么不妥一般。 这反而让她有些不自然起来。 到底谁才是现代人啊喂。 于是这天夜里,宴碎在睡梦中,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 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她下床检查,果然是月事来了。 幸而睡前封铭强制要求她垫上了那个所谓的“月事带”,才没有弄脏衣裳和床铺。 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封铭连她的经期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整理好衣衫,她正准备上床继续睡觉,门就被推开了。 看见走进来的人,她一脸茫然。 这人是不要睡觉的吗?大半夜的来做什么? 封铭已经径直走到她面前,微微倾身看她,语气关怀:“不舒服?” 宴碎呆了呆,有种他像是一直守在殿外,听见她的动静才进来的错觉。 刚穿来的那天晚上,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 两人的寝宫又不在一处,她拉门出去时,却见到了站在外面的他。 面前的人又靠近她一些,见她没说话,为了确认而发出疑问:“嗯?” 宴碎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 封铭弯腰将她抱起来,走回床榻旁,轻轻将她放下,拉过被褥给她盖好,摸了摸她的额,而后转身出了门。 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只小小的汤婆子。 揭开被衾,他将汤婆子挨着她的腹部放下,又给她重新盖好,坐在床榻旁看着她,嗓音低沉:“睡吧。” 宴碎缩在被子里看他,“你不去睡觉吗?”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上,哄她似的:“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床上的人看着他,眨眨眼,满脸纯良。 他笑起来,“怎么?心疼我?” 宴碎瞪他一眼,轻轻别过脸,不理人。 封铭在她耳边轻笑出声,“怎么还不闭眼,是想让我陪你睡?” 宴碎一听,赶紧闭上了眼,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她干嘛要怕他的威胁? 于是又睁开眼,瞪着他。 封铭凝着她的脸,笑容邪肆:“不说话瞪我什么意思?真要我陪但不好意思说出口?” 说着,他就已经再次揭开被衾,躺在她身旁,将她抱进怀里。 “好了,如妹妹的愿就是了,瞪着个大眼睛累不累?” 到底是谁如愿啊? 宴碎狠狠啐了一口,恶狠狠道:“你就会耍流氓!” 他也不恼,就那么抱着她,闭上眼真要与她同眠一般,“嗯,我只对妹妹流氓。” 经期的女孩子对于周边的一切都会产生自然而然的惰性,因此,她懒得推开他,也是知道自己推不动,干脆作罢,哼一声闭上眼睛睡觉。 封铭笑着,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轻吻。 “晚安,碎碎。” 又被她逮到了,古人哪有说晚安的? 臭流氓就是不肯告诉她,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非要逼她承认喜欢他。 她偏不,才不要让他奸计得逞。 哼。 没忍住哼出了声,被身旁这人听见了,他捏了捏她的腰,没有睁眼:“又在心里骂哥哥?” 宴碎鼓着脸回他:“就骂你怎么了?” “不怎么。” 他语气里的笑意藏不住,“就是哥哥记仇,可能会找别的方式讨回来。” 说着,他的指尖已经钻进了她衣衫的下摆,在她光滑的肌肤上轻挠。 别的方式,宴碎算是知道了。 “封铭!” 她羞恼地喊他:“你睡不睡,不睡回自己寝宫去。” 他果真听话,没再动手动脚,安分地继续抱着她,“我睡,碎碎别撵我走。” 不知为何,宴碎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撞了一下。 二十天以前,这个人对她而言还是一个恐怖如斯的大反派,和他说话她都哆嗦,短短二十几天过去,她就敢随便直呼他的大名,甚至敢骂他,嫌弃他,嗔怪他。 这好像,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 他一直在等她 对于月事期间的宴碎,封铭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不论宴碎要做什么,他几乎通通代劳。 去哪都要抱着她,不让她走一点儿路,天气愈发冷了,还会亲自盯着她穿上比别人更厚的衣裳,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不让她吹一点儿冷风,也不让她碰一点儿凉的。 她要看书,他就背着她去藏书阁,他甚至在藏书阁的每一层都装上了火炉,整个阁楼里都暖洋洋的,温暖舒适得宴碎都想住在里面了。 本来还纵容她吃辣的封铭,也开始管制起了她的口味,饭菜都比平时清淡了许多,而且每一餐都要给她喝补气血的暖汤,睡前还要喝红糖姜茶。 连她出恭,他都要抱着她去,若不是知道她脸皮薄,他甚至都要跟着进去,亲自给她提裤子。 比她爸妈管得还多,就差吃饭没有嚼碎喂给她了。 真的夸张到,宴碎忍不住想,若是他成了亲,妻子怀孕,他又该照料到何种地步。 可他会与怎样的人成亲呢? 书里的封铭至死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人爱他,他亦没有爱的人。 如果他能平安度过此生,那他会与怎样的人相伴到老呢? 此时,宴碎正躺在床上,封铭坐在一旁,动作轻柔地给她揉肚子。 一开始还规规矩矩地,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给她揉肚子,只是揉着揉着,就跟着一同躺在了榻上。 他将她抱进怀里,温暖的掌心缓慢但富有技巧地按揉她的小腹。 怀里的人闭着眼,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他动作很轻,揽着她的那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哄睡。 但宴碎只是佯装很困,脑子如掉进旋风里的纸片,控制不住地旋转,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等意识到自己很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同时也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 想到如果有一天,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他与别人在一起,竟然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也会这样照顾那个人,也会一个时辰不见就抱着那个人说好想她,也会给她梳妆画眉,也会亲昵地唤她的名称,然后亲吻她。 封铭并不知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当她要睡着了,故意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贴吻她的唇。 看她微微蹙起眉来,似是烦他了,但又太困不想睁眼,又平了眉头,要继续睡觉。 他又蹭,逗小猫儿一般,她动了动鼻子,歪脸躲开。 闹两下就够了,他无声笑着,没再逗她,她看不见他脸上满足的神情,看不见他眼里明亮的星光。 怀里的人却突然喊他:“封铭。” “嗯?” 他低下头来,与她靠近,用很轻的气音问:“怎么了碎碎?” 怀里的人没睁眼:“以前封仪这个时候,你也会这样照顾她吗?” 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封仪之前,宴碎确实体寒,容易痛经,家里经常都备着止疼药和暖宫贴。 没想到,封仪也跟她一样,体质虚寒。 但这几日封铭把她照顾得太好,她并没有不舒适感,感觉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倒是他雷打不动地要给她揉肚子,也不知到底是真关心还是借机占便宜。 “不会亲自照顾。” 封铭静默须臾,如实道:“她不是你,但也是你,我需要保证她的健康,所以都会让宫人多注意一些。” 当然,这些,封仪本人并不知晓。 也无需知晓。 宴碎睁开眼看向他,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他一直在等着她出现。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封铭稍弯腰背,让自己的额头贴近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后天湖边有马球赛,你要不要去看?” 马球赛,宴碎知道,是帝王为男主封瑜举办的,让宫里的皇子和宫外的世家公子一起在草地上打马球,算是一项娱乐活动,也是特地给封瑜这个常年在马背上的男人提供的一个表现机会。 帝王,更器重二皇子。 彼时的封铭根本没有能力参加这场比赛,所有的光彩都被男主一人独揽。 宴碎问他:“你会参加吗?” 他还是问她:“你希望我参加吗?” 问得就像是,她回答是的话,他就一定会照做。 宴碎努了努嘴:“谁知道你厉不厉害,万一上场丢人了怎么办?” “妹妹不相信哥哥?” 封铭并不生气,反而笑得一脸深意:“如果我没给妹妹丢人,那妹妹就承认喜欢我如何?” 什么嘛,就默认她已经喜欢他了,只是不肯承认。 宴碎闭上眼,往后缩了缩,拉开与他的距离。 不以为意道:“嗯……看你表现。” 小东西,也开始学他说话了。 封铭不管不顾把她重新抱紧,她推了推他:“别闹了,困了。” 他凑近她的红软的唇,目光停留在上面,低沉的嗓音诱哄:“妹妹亲我一下,就让你睡觉。” 他粘人的程度宴碎是深有体会的,因此只好抱着他的脸胡乱亲了一下,而后便不再搭理他,真要就此入睡。 封铭就这样抱着她,倒也不再真的捉弄她,而是就保持这个姿势,静静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他的怀抱温暖,这几日他天天晚上都要借揉肚子的名义跟她躺一块,宴碎居然适应了,甚至半梦半醒间往他怀里蹭了蹭,寻找舒适的位置。 她睡着了,不知道他一夜没合眼,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 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可爱的妹妹 宫外的清松湖旁有一片广袤的草场,帝王要在那里举办一场马球赛。 封铭从衣橱里,给宴碎挑选了一件雪色缎裙,外罩一件同色绒毛披风。 以前属于封仪的衣裳都被换走了,这段时间,他将她的衣橱重新填满,各式各样的漂亮衣裙,仅仅是冬天穿的,就已经满当当。 宴碎在想,照他给她送新衣裳的这个速度,等冬天过去了,不得再在她的寝宫里添一个大衣橱? 封铭依然如从前一般,在镜前亲自为她梳妆。 其实她长得很美,肌肤水嫩光滑,即使不施粉黛也是清纯昳丽,水灵动人,但他总能为她锦上添花,描深秀丽的眉,点红水润的唇。 涂唇脂之前,他还要捏着她的下巴先亲几口,要不然涂上之后,就该亲花了。 可是刚一涂完,看着那红艳的唇瓣,他还是眸色一深,捧着她的脸就是一顿亲,直到把那唇脂都吃得干干净净,嘴巴被他吃得水亮微肿,才堪堪放过。 小姑娘晕晕乎乎软在他怀里,气息不稳,任由他再重新给她涂上唇脂。 餍足的太子爷牵着她坐上马车,前往清松湖。 打马球,顾名思义,就是骑在马上,持棍打球,也称击鞠。 在书中,这是男女主初识的场景。 名场面,她想去见证,也想一睹女主角的风采。 抵达湖畔,是封铭率先跳下马车,而后向宴碎伸出手。 她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封铭便捞起她披风上的连帽给她戴上,还笼紧披风把前面的绳带系紧,打了个蝴蝶结。 做完这些,又接过下人递来的手炉,塞进她手里。 真是怕她受一点儿凉。 也不顾周围投来的诧异目光,牵着她就往湖边的茶楼走去。 马球赛还有一会儿才开始,在此之前,大家可以去泛舟游湖,也可以在茶楼品茗。 相较于他的淡定,宴碎反而有些无措。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们本该是一对关系不和的假兄妹。 反正不论如何,也不会亲密到如此地步。 因此当看到封瑜走来时,宴碎一时心虚,下意识赶紧松开了封铭的手。 封铭望着自己被无情甩开的右手,不悦地皱了皱眉。 而旁边的两人像没有他这个人一样,径自交谈起来。 “阿仪今日甚是漂亮。” 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竟有些羞赧地抿嘴笑了笑,“谢谢二……皇兄。” 她似乎本打算唤二哥的,但好像记起了和自己的约定,于是临时改了口。 封铭重新握住宴碎的手,力气很大,不容许她再松开。 她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而后笑着补充:“是太子哥哥给我上的妆,确实很好看。” 行吧。 算她机灵,暂且饶她一回。 下次再敢甩开他,他就生气。 封瑜望向两人交握的手,又想起刚回京那日两人的互动,面上略显震惊:“没想到皇兄竟还会梳妆。” 封铭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淡:“我会的东西还很多,只是二弟不知罢了。” 其实这兄弟俩的关系虽称不上要好,但也不至于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此时封仪没死,封铭也没有中毒,两人也跟之前一样不咸不淡,皇兄二弟地称呼彼此,也算是做了表面功夫。 至少没有反目成仇。 宴碎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让他们二人关系更进一步,这样有男主光环庇佑着,封铭的命运应该也会有所改变。 她出声提议:“我们一起进去坐吧?” 于是叁人在茶楼里的同一张桌前落座。 此时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 今日的京城几乎所有的世家公子小姐都会到来,宴碎刚一坐下,就四处张望,企图找出女主的身影。 八卦之心满满,她不忘问封瑜:“二皇兄,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封瑜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随即轻笑着发问她:“我常年不在京中,倒是不识得哪家姑娘,怎么,阿仪帮我相中了谁?” 他见宴碎瞪着双大眼睛东张西望地瞅了半天,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看谁都不像女主。 书里的女主温婉可人,恬静淡然,但却才高八斗,聪慧过人。 封铭在一旁剥栗子,冬天的糖炒栗子,香糯清甜,他塞了一个进宴碎嘴里,淡声道:“别看了,还没来。” 他知道她在找谁? 宴碎有些吃惊地望向他,嚼碎香甜的板栗,要咽下去后对他一问究竟。 总觉得他每一次都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群人簇拥着两名女子走进来。 为首的两名女子,分别是长公主封笙和丞相家的大小姐,贺梦溪。 两人皆是如花团锦簇般明媚张扬,耀眼夺目。 她们都性格外放,一个是宫里地位尊贵的长公主,一个是宫外百官之首的千金,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所有公子小姐追捧的对象,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好友。 但贺梦溪不是女主。 宴碎继续去看,跟在众人最后的那个,才是。 她是丞相家的二小姐,贺梦怡,长相秀丽,小家碧玉,性格内敛。 相较于大小姐,她虽然没有那般惹眼出众,但也确确实实获得了男主的心。 宴碎赶紧看向封瑜,却见他只是因为突然而来的动静用余光往门口瞟了一眼,头都没有转过去,而后就再没留意那边。 可恶,竟然没有一眼万年。 宴碎有种嗑CP没有嗑成功的失望。 封铭望着她脸上的小表情,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栗子,左边脸颊鼓起来,不知脑子里又在乱七八糟想什么,一鼓一鼓地嚼动,殷红的唇瓣也跟着嚅动,脸上却是失落得很。 怎会如此可爱?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呢。 可爱得让人想要永远永远守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 长公主也看见了他们,于是向他们这边走来。 贺梦溪自然也跟着一起。 宴碎看向她们身后不知去向何处的贺梦怡,连忙站起身去拉她,“二小姐,你也一同来和我们一起坐!” 她不由分说就拉着贺梦怡坐在自己和封瑜之间,所有人都投来怪异的目光,包括贺梦溪和封笙。 丞相家二小姐为庶出,素来是个不起眼的,甚至因为大小姐也不喜欢她,几乎沦为众人欺负的对象。 可以说是很多小说里经典的女主形象。 宴碎却不管,热情地拉着她找话题聊天。 芳龄几何,爱好什么,口味什么,闲时会做什么。 几乎把相亲会聊到的话题都聊遍了。 争风吃醋 先是问自己有没有心仪之人,现在又拉着贺家二小姐问这问那,封瑜再迟钝,也因为宴碎这一举动而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连同一桌上的另外两个女人都听出了不对劲。 是长公主封笙先假笑出声:“仪妹妹同二小姐还真是一见如故呢。” “谁说不是呢。” 她身旁的贺梦溪也笑着附和:“二公主和二妹真是有缘,就连名字里,都有一个同音字。” 闻言,宴碎也愣了愣。 封仪。 贺梦怡。 在书里,今日的剧情走向中,女主因为被众人为难而当众出丑,而封瑜站出来替她说话,是因为,她很像自己的妹妹。 后来,他愿意与之进行比别人更多的交流,也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与封仪同音的字。 她们确实很相似,封仪是假公主,在宫中总受欺负,贺梦怡是姨娘所生,在丞相府也是个不受宠的。 而且女主的神态和性格都和封仪有些相像,她们都看起来唯诺胆小,实际上内心勇敢胆大。 男主有时透过她,就像看见了自己离开人世的妹妹。 皇后离世之后,封仪便如被遗弃一般,整个皇宫之中,只有封瑜会站出来保护她。 因此,封仪也总爱跟在他身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人会欺负她。 后来他离宫前往动荡不安的边疆,封仪心里很难过,也很不舍,每一次却都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他,今年能否在宫中多待些时日。 他不在时,她又会回到被排挤的日子,自从母后离世后,她愈发不喜欢待在皇宫,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日子没有那么难熬。 去年封瑜离京时,向她承诺过,她及笄之年,便是他平定边疆之时,等他回来,会一直保护她,再没有人能够欺负她。 可封仪终究没能等到他。 让封仪决心放弃生命,冒死向封铭下毒的,除了皇贵妃的挑唆之外,也有长公主的一份“功劳”。 封笙告诉她,封铭在封瑜回京的路上设了埋伏,他不死也伤。 她还说,就算封瑜能平安归来又怎么样,他能护得了封仪一时,能护得了她一世吗?况且他与太子迟早要因为争权夺利而针锋相对,而封仪身在东宫,只会成为封瑜的累赘。 实际上那所谓的埋伏,是长公主的母妃庄妃所为,不过就是为了挑拨两位皇子的关系,引起争端。 但从小自卑的封仪还是信了,并坚信自己真的会成为封瑜的负累,所以决定以身犯险,试图帮封瑜除掉太子这个劲敌。 终究是一时糊涂,她明知封瑜并不想在宫中为皇权作斗争,但她还是在想,倘若封瑜真的到了身不由己之时,在这条道路上也不会走得太过艰难。 所以封瑜赶回来时,封仪已经下葬,成了一方墓碑。 而封瑜也因此对封铭产生了无法磨灭的芥蒂。 他不信自己文静乖巧的妹妹会做出下毒这种事情,更气封铭不分青红皂白不查明原因就杀死了她。 所以他甚至揪着封铭的衣领质问:“血缘在你的眼里就那么重要吗?难道一起长大的情分不足以让你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对待吗?” 可封瑜追查到最后,才发现,封仪确实是向封铭下了毒,而指使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妃。 也是那时才知,他疼爱的妹妹,其实一直心悦于他。 宴碎看书时,就想过一个问题,倘若封仪没有死,那么封瑜最后会不会爱上她? 而如今,封仪这个相当于白月光的人还活着,男主又还会爱上女主吗? 宴碎正胡思乱想着,并没有回应对面的两人。 封铭和封瑜也是寡言少语之人,一时之间,桌上安静了下来。 还是贺梦怡见状温和地笑了笑,打破寂静道:“能与二公主有如此缘分,是我的福分。” 宴碎本坐在封铭的右手边,封铭左手边便空着,因此,贺梦溪便坐在了他的左边。 此时,她竟笑着,伸出纤纤玉手,要往封铭面前的盘子里拿栗子。 而一直对周围的一切默不作声毫不关心的封铭,竟然主动将面前的玉盘往她那边推过去。 封铭哎?冷酷无情的大反派,竟然这样绅士? 宴碎当即就小脸垮了下来。 光顾着嗑男女主,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贺家大小姐,早就已经心悦太子多年。 挺有意思的,丞相府家姐妹俩,分别看上了兄弟二人。 本和女主的关系就并不和谐,再加上后来封铭与封瑜斗得你死我活,大小姐为此还多次陷害女主。 而此时此刻,贺梦溪竟然收起了张扬的性子,脸上含羞带怯:“谢谢太子。” 谢~谢~太~子~ 宴碎把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这娇羞的夹子音,这害羞的神情,好像封铭对她说情话了似的。 封铭才不会对她说情话。 而且,她对封铭也没有到爱得至深的地步,不过是贪恋他好看的皮囊罢了。 封铭最落魄的时候,她甚至一副高高在上,斜睨着他,冷漠地嘲讽:“当初你若是肯接受我的心意,丞相府便是你的后盾,可你竟然看不起我?封铭,如今我才是更看不起你的那个!” 宴碎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很快便转换表情,对封铭颇有些撒娇道:“哥哥,我还想吃。” 这句话显然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吃惊。 尤其是另一边的贺梦溪,完全意料不到封仪竟然会同封铭撒娇! 而身旁的男人竟也微微垂眼望向她,嘴角噙着笑,用她从未听过的温和嗓音,缓缓应了一个“好”。 而后,他便旁若无人一般,给封仪剥了一大把栗子。 这两人的关系不是如同陌生人吗?何时变得如此密切了? 贺梦溪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只觉得此情此景堪比见鬼。 而宴碎也只是乖巧地吃板栗,同时悄悄往封铭身边挪了挪。 她没看见,封铭因她的小动作,眼底深深的笑意。 马球赛即将开始,要参加的男儿郎基本上都要去厢房里换上便于运动的服饰。 人多眼杂,宴碎不可能跟着封铭去,所以只得继续坐在桌上。 所幸封铭和封瑜并未让她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中久等,很快就折返而来。 大家一起走出茶楼,长公主道:“太子和二弟不如趁这个机会比试一场?一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两人比赛,性质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宴碎轻轻对他们二人道:“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一个队可好?你们兄弟齐心,一定能配合得非常完美!” 封铭没搭腔,封瑜倒是觉得她的建议不错,欣然同意。 宴碎悄悄松了一口气。 爱上 游湖的船只漂在湖面,还有皇家的大船,帝王和皇贵妃在上面,站在甲板上,远远观望岸边的马球赛。 宴碎和女主一起,在湖边的小亭子里看比赛。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草场上,跟着那个骑在马背上的男人来回奔跑。 马匹纵身奔驰,踢起尘尾,他纵横驰骋,争夺控球权。他和封瑜果然配合得很好,马蹄飞扬,球影婆娑,成功完成传球,将皮球击向球门,尽展风采。 封瑜跨上马背,是正气凌然与威风凛凛,而封铭,却是掩不住的恣意洒脱,发尾在空中翻飞,扬起的,是他傲然于世的气场。 比分差距迅速拉开,宴碎看得直鼓掌,也想跟着围在外圈的人一起欢呼叫好。 封笙和贺梦溪走进了亭子里,身后跟了几个婢女,宴碎不想和她们打交道,佯装看不见,所有的心思都在赛场上。 直到身旁吵闹起来。 贺梦溪说贺梦怡偷了长公主赠与自己的玉指环,吵嚷着要对她搜身。 与此同时,赛场上的封铭在鼓声敲响预示结束之前,进了最后一球,他和封瑜所在的这一队,可以说是完胜。 他拉动缰绳扬起马头,隔着偌大的草场向她看过来,身后是初冬苍茫的天际。 那眼神有些骄傲,像在证明自己的厉害。 更像是在得意,他和她的打赌,他赢了。 赢了,就要说喜欢他。 宴碎与他对视,正要笑起来,就被身旁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那几个婢女扯着贺梦怡到了亭子边缘,推搡中,贺梦怡竟然向栏杆外栽去。 下面可是冰冷刺骨的湖水,宴碎下意识便伸出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却因为对方的惯性也跟着往外倒去,死死拉住栏杆,才没有真的跌进湖里。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惊叫,离得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一直看着这边的封铭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掉转马头就要向那亭子奔去,而就在此刻,对手的一名成员在鼓声敲响的那一刻,挥动球杆将皮球再次击打出去。 跟着皮球一起飞出的,是数枚如细线般的银针。 封瑜也察觉到这一杆球的异常,但做出反应已是来不及,他与封铭尚有大段距离,更何况那些银针眨眼之间便全部刺穿没入马腹。 马儿吃痛受惊,高高扬起上半身,随即用力一甩后臀,本就处在快速奔驰之中,如此激烈的动作之下,马背上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范措施,硬生生从半空中被甩了下去,狠狠摔进草地里。 有人及时出手拽住了宴碎的手,有了支撑之后,宴碎赶紧拉住贺梦怡站稳,正要转头道谢,就听见了身后的骚动和喊叫。 “太子!” “太子落马了!” …… 茶楼的厢房里,宴碎来给封铭送更换的衣袍。 赛场上穿的那一身,早就因为他的滚落而摔得全是泥,甚至破了好几处。 她敲门,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拉进去,又迅速阖上门缝。 宴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已经脱了外袍,只剩一身白色的里衣。 俊朗冷冽的脸上被刮蹭出好几道血口,竟不显狼狈,反而令他看起来更加冷酷,如不惧生死没有感知的冷面阎王。 算他幸运,只是右手臂的骨节错位脱臼了,被随行而来的御医正骨复位之后,面前缠了一圈绷带固定,吊在脖子上,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如初。 封铭用没有伤的左手牵着她往里走,出口却是问她:“你有没有事?她们是不是欺负你?” 走到屏风前,他拿走她手里的衣袍,搭在木架上,而后看向沉默不言的她,原本牵她的手去摸她的脑袋:“没事的,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让她们给你赔礼道歉,直到你满意为止。” 面前的人仍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随着他的话语,竟然湿了眼眶,红润的嘴唇不可抑制地瘪了瘪,泪珠便滚落下来,大颗大颗地掉落。 “哭什么?” 他又连忙去擦拭她不断的泪水,“我这次又没有欺负你。” 小姑娘还是瘪着嘴哭,好像她才是受伤的那一个,委屈伤心得很。 鼻尖都哭红了,可怜兮兮的,抽抽嗒嗒跟他道歉。 “对不起,你当时要不是因为想来救我,就不会轻易被暗算……” 他在赛场上反应那么迅速,有异样肯定能瞬间发现并及时躲过,可他那时,一心都是要朝她奔去。 封铭看着她半晌没说话,那泪水根本就是不间断,擦也擦不完。 当真是如此愧疚么。 他的傻碎碎啊…… 他单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去,吻得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两人相贴的唇,吻得她呼吸急促忘记哭泣,吻得她小手轻轻拽着他衣服的下摆,沾了泪水的睫毛轻颤。 好半晌才停下来,宴碎抖着眼皮睁开眼,对上他沉郁的眼眸。 他就那样看着她,眼神沉得几乎将她淹没。 “怎么办啊……” 他的呼吸轻轻洒下来,如他的眼神一样炽热。 他像是在轻叹,带着不易察觉的涩,指腹摩挲她的侧脸,像要抹平什么,像要留住什么。 “碎碎好像爱上我了。 想亲碎碎 封铭一只手被吊在胸前,实在不方便把面前这个哭兮兮的小姑娘用力抱紧。 他于是弯下腰来,左手环在她的后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将她半笼进怀里。 “不准哭了。” 他故意冷着语气:“再哭我真的要欺负你了。” 怀里的人果然在错愕中身子僵了一瞬,吸了吸鼻子才小声说:“你……你都这样了,还整天想着那些……” “我怎样?” 封铭被她逗笑了:“我只是手断了,又不是那儿断了。” 那儿,是……哪儿? 再次察觉到她脊背僵硬,封铭更加得寸进尺:“碎碎又不是没摸过,健全得很。” 这下好了,她彻底止住了眼泪,内疚被深深的羞恼替代,低低唤他:“封铭!” 气急败坏。 他忍俊不禁,从唇边呵出一声轻笑,将搭在木架上的衣袍取下来,递给她。 触到后者绯红的脸和疑惑的眼,他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右手。 “我都这样了,能穿衣吗?” 还把她刚刚说的形容还给她。 宴碎没脾气,心里软软地想,看在自己经期此人照顾得如此周到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也照顾他一下吧。 撑开衣袍,封铭很自觉地转过身去背对她,还照顾到她的身高,微微蹲下身去,方便她将衣服披上去。 而后又转过身来,因为右手被缠着,不能穿进袖子里,因此她只穿了左边袖子,拉过衣带,在腰间系上。 封铭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穿得胡乱松垮的外袍,宴碎赶紧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以作补救:“我……我又不会穿。” 古人的衣裳,复杂死了,她自己穿衣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亲自动手的,男式的衣袍跟女子的不太一样,她更不会了。 封铭倒是没说什么,而是笑了笑,意味深长:“没事,以后多实践实践就会了。” . 太子在球场上落马受伤一事,封瑜主动承担起了查明前因后果的责任。 他检查了两队的球杆,发现对面那一队的球杆都被改制过,里面藏了银针做暗器。 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此事,球杆是负责策划的礼部准备的,最后一个挥杆击球的人也是无意中触发了开关,才射中了封铭的马。 对于这件事,是书里没有的剧情,因此宴碎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冲封铭来的。 封铭带着她走出厢房下楼,大堂里已经挤满了人,连帝王都端坐在上方。 大家都在等着他下来,而后对此事进一步深入,但那太子爷只是停在了长公主和贺家大小姐面前,脸上明明带着伤,神情却冷得叫人完全将其忽视。 他沉着眼,冷着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道:“道歉。” 二人脸上皆是迷茫与震惊,不明白他此话何意。 是贺梦溪扯出一抹笑容来:“太子指的是何事?我可是哪里做得不对?” 封铭冷冷地扫视了她一眼,“你们二人害二公主险些坠湖,不该为此事道歉?” 闻言,长公主震惊之余却是不屑:“皇兄,你得先弄明白,是她自己多管闲事非要冲上去,又不是我们有意害她!” 一旁的贺梦溪也紧接着试图解释:“是我同自家二妹有些家事,并非故意要伤二公主的。” 她们的话语只换来的却是男人如寒潭一般的目光,他身形高大,站在两个女子面前,压迫感如挺拔壮阔的山。 他一字一顿,没什么表情,却叫人从脚底至头皮都生出寒意:“我再说一遍,道歉。” 屋里的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就连帝王都没有发声,长公主还想再反驳,却被贺梦溪拦住。 她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笑得比哭还难看,嘴角微颤,笑着对站在男人身后的宴碎道:“实在抱歉,二公主,改日有空,我定亲自带着厚礼拜访东宫,登门道歉。” 宴碎张了张嘴,正犹豫着如何回答,面前的封铭已经先一步开口,“不必了。” 他又看向了封笙,虽然眼前的人只比自己长一岁,但毕竟是太子,后者也只得收敛性子,只是不像贺梦溪那般伪善,不情不愿对宴碎道:“实在抱歉了,仪妹妹。” 封铭走向帝王,微微颔首弯腰算作行礼。 “父皇,儿臣今日受伤累了,先回宫休息。” 明明只字未追究自己坠马一事,反而在给她撑腰,临走前,却不是以她为理由。 言罢,他便转身就往外走。 不愧是反派太子,皇威都不惧,行礼拜别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来去自如,无人敢挡。 宴碎纠结了一下,还是赶紧胡乱向帝王也行礼,小跑着追出去,跟在封铭身后,一起上了马车。 刚坐稳,就见对面刚刚还冰川一般坚硬的脸此刻已经柔和下来,向她拍了拍自己的左边:“坐这里,碎碎。” 宴碎刚一坐过去,就被他搂住细腰,靠进他的怀里。 “吓到了?” 他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大有一副那两人不道歉就不客气的姿态,完全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也不将丞相府放在眼里。 宴碎确实有些被他吓着了,但却是因为担心他因此而从此被针对。 不论是丞相,还是帝王。 宴碎想了想,道:“你为什么不继续等等,看到底是谁要陷害你?” 封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左手环过来,拉着她一只手在手里把玩,食指轻挠她的手心。 “不重要。” 他好像真的不是很在意,“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想亲碎碎。” 喜欢 一直以来封铭明明对她都是想亲就亲,想动手就动手,从来都是霸道和强势,这是第一次还同她先打声招呼的。 本就羞涩的人儿,反而更加不自在,脑袋埋在他胸口不肯抬起来。 封铭此刻倒是不急于一时一般,任由她缩着,就这样抱着她,直到马车抵达皇宫。 踏入东宫,他先问她:“饿不饿?” 在清松湖待了那么久,茶楼里基本上都是甜腻的糕点,不合她的口味,她只吃了他给她剥的板栗,所以此刻自然是有些饿的。 因此她点点头,他便命人准备了饭菜,坐在她身旁和她一起吃。 今日的菜品不再那么清淡了,她心里很雀跃,终于能满足自己的胃了。 她吃东西很慢,细嚼慢咽,没有声音,微微弯下腰,低头轻轻张嘴进食,乖顺得不得了。 他先吃完了,坐在一旁看她。 小姑娘却顿了顿,歪过身子背对他,继续静悄悄地吃饭。 封铭无声笑了笑,站起身来,到柜子里拿出药箱,找出擦伤口的药水,坐在内殿。 宴碎吃完,看看他面前的药瓶,再看看他行动不便的右手。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分明就是在等她。 于是宴碎走上前去,拧开瓶塞,用棉棒蘸了药水,半弯下腰来,注视他脸上的伤口,一点点擦拭。 动作很轻,连呼吸也放轻,洒在他脸上像柔软的雾。 棉棒被沾上血迹,她还会微拢眉头,好像她也跟着痛似的。 她很认真,也很慢,慢吞吞的性子,让她看起来总是很淡定冷静。 若不是偶尔视线相撞,她快速挪开,真叫人以为,她毫无波澜。 擦完了药,她又慢慢地扔掉棉棒,把瓶塞塞好,药瓶放入药箱,整理好再放进柜子里。 封铭慢慢悠悠望着她,等她收拾完一切,才站起身来,往外走。 “封铭。” 身后的人突然喊他。 如今这天下所有人都得尊称他一声太子,估计也只有她,能够随意唤他全名。 他停住脚步回身,“怎么?” “你……” 那人站在原地,手指揪着面前衣裙的布料,半晌没下文。 封铭便走回来,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狭长的眼眸里含着邪笑,嗓音带着小钩子:“妹妹想要什么?” 他如此神情,宴碎觉得他分明就是故意捉弄自己,转过身去坐在床榻旁,再次把背对着他,不理人了。 封铭慢慢走近,停在她面前,许久才弯腰去找她的脸,要与她对视。 “妹妹生气了?” 床榻上的人更转过去一些,拒绝和他对视,也拒绝开口。 人小脾气倒不小。 “嗯……让哥哥猜猜,妹妹为什么生气……” 他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沉吟半晌,随即在她身侧坐下来。 “因为哥哥言而无信,没有亲碎碎?” 小姑娘没动静,也没吭声。 宴碎生气,不是因为非要他亲不可,而是他自己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他想亲她,把她的心吊在半空之后,又当没说过这话似的,分明就是故意逗她玩。 什么最重要,骗人。 “可是妹妹不承认喜欢我,我怎么能随便轻薄妹妹?” 这个时候,他要装君子了。 以前抱着把她亲得腿软,扒她衣裳,还摁着她的手弄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能随意轻薄? 宴碎倒进床褥里,把脸埋进软枕中,闷声闷气道:“我累了。” 意思是她要休息了,赶他走。 封铭倾身上去,伏在她上方,薄唇贴在她的耳畔:“一个人睡多冷,我陪你。” 哪里冷了,这殿内燃着炉火,温暖如春。 可他更热,滚烫的体温将她包裹吞没,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入侵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贴着她的耳朵一下一下地轻吻,又吻过侧脸,吻过眼角,吻过鼻尖。 最后悬停在她的唇上方,目光灼灼,低声引诱:“喜欢我,就主动亲我一下,嗯?” 一直以来,都是他热烈地表达自己,对她的心悦张口就来,对她的欲也从不遮掩,毫不扭捏。 大大方方的爱意,最容易捕获人心。 宴碎微微撑着眸子去看他,暗暗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他离得很近,只要稍稍抬一抬下巴,就能够吻到他的唇。 就像他向她走了九十九半步,最后的小半步,只需要她张开怀抱,就能与他相拥。 蛊惑人心的妖神,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一道咒语。 她闭上眼,不受控制地抬起头,贴近这诱使她心脏狂乱的人。 一触即离。 便是回应。 他撑着身子,在半暗的天色里,看她通红的脸颊,像夕阳,晕红清冷的傍晚。 心跳可以在此刻骤停。 他想。 他可以从此结束生命,再也不奢求明天。 可他贪心。 贪心的人,总要受到惩罚。 宴碎不敢睁眼,只觉得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灼热的视线仿佛穿透人的皮囊。 许久许久,他才再次吻下来,咬着她的唇瓣在唇间,舌尖扫过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她尝试回应,口涎交换,鼻息交缠。 他伏跪在上方,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的颈侧,拇指顶起小巧的下巴,迫使它的主人仰头承受热烈的吻。 感受到她乖顺地回应,那手掌才松开,顺着光滑的脖颈下滑,轻轻一扯,衣襟便散开大半。 他咬着她的唇:“可是碎碎,承认喜欢我,就不只是亲吻那么简单了。” 明明是他挖好了陷阱,引诱蛊惑她往下跳。 心机真重,宴碎哼了一声,回咬他,卯足了劲,虎牙咬破唇瓣,血珠便冒出来,腥甜蔓延在两人的齿间。 推开他,她道:“你说过,会把一切告诉我的。” 封铭撑起身子,被咬了也不恼,毫不在意地用拇指随意抹了一把唇上的血珠,还在诱哄:“我答应的,是你亲口承认喜欢我之后。” 刚刚还说主动亲一下就行的! 前后不一,大骗子! 封铭的指尖停在她锁骨之间深深的凹陷里,再顺着下滑,擦过同样很深的沟缝,进入更深处,将一边乳肉拢在手心里,绵软滑腻。 宴碎轻颤着,听见他说:“我那么喜欢碎碎,你想听我可以千遍万遍地在你耳边说给你听,可碎碎却是一句也不肯说,真叫人伤心。” 语气里,还真有些委屈意味。 宴碎的注意力早就已经转移到了别处,酥麻如扩散的乌云,从他缓慢揉弄的掌心遍布全身。 就要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她咬着唇,声音很软:“喜欢、喜欢你……别弄了!唔……” 命中注定(h) 坦白不会从宽。 甚至只会更加恶劣。 再次俯身,一口咬上那突出的锁骨。 力道也重,齿尖没入肌肤,略显凶狠的,像是给她说出喜欢的回应,惹得她低呼一声。 推拒他的脑袋和手臂,她委屈:“你好凶,我不喜欢你了!” 他便松了劲,舌尖舔过锁骨上的牙痕,她抖得更厉害了。 于是他舔吻着,沿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上,留下一片濡湿的痕迹,重新吻住她的唇,他道:“口是心非是要被惩罚的,碎碎。” 宴碎又咬他,以牙还牙,倒是不像方才那般用力,没有咬出血。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要我喜欢你,你讲不讲道理?” 明明对她表现得一往情深,在她面前温柔得不像个坏人,偏偏就是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让她像个突然莫名其妙得到奖励的孩子,不敢确信手中的糖到底属不属于自己。 眼见小姑娘又委屈巴巴起来,他轻叹一声,舌尖抵着她咬住自己的牙齿轻扫,温柔又强势地撬开,勾着她的舌吮吻。 直到吻够了,才慢慢退开,手掌不再留恋那一处柔软,而是勾着胸前的衣襟在指尖缓缓缠绕。 “多年来,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个人会来到我身边,教会我温柔,教会我爱,我们在梦里面相爱,一起走过了无数个四季,一起慢慢变老。” 衣襟四散开来,床榻上的人,一头青丝铺散,肤白如雪,更似天上的明月,微光盈盈,洒满人间,却不可触及。 他再次覆上去吻她,要将心中这种遥远的距离感缩减。 一路向下,咬住一边乳肉,在唇间啃食一般吻过。 “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命中注定,所以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她真正的出现。” 宴碎浑身战栗着,不知道是被他吻到发软,还是顾及他受伤的右手,总之,抵在他肩头的双手怎么也使不出劲去将其推开。 这一刻,他不再藏着掖着一般,一边将她弄得脑子混沌,一边又轻柔固执地在她耳畔诉说爱意。 “终于见到她,我发誓要把最好的都给她,给她吃好吃的,给她穿漂亮衣裳,给她梳好看的发髻,给她画可爱的画像……我要永远跟她在一起,我要和她慢慢变老。” 指尖不知何时去到她的双腿之间,拨弄捻揉,而后随着他的话语一起刺入,心脏好像也被人穿入,填满充实,满到呼吸一窒,满到眼眶酸涩。 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梦罢了,他为何当了真,固执地等待一个梦境中的人出现。 可她会来到这个书里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件梦幻至极的事情。 她觉得他的形容很恰当。 命中注定。 以前她兴许不信,可是现在,她信了。 扭了扭身子,宴碎企图与他交流。 “可我还没有教你,你就已经在爱我了。” 她自己甚至都不懂得爱,分明是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在无限度的爱她。 封铭听见她声音微哽,别过脸去看,才发现她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你在梦里面已经教过我了。” 他轻柔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吻过她茫然湿润的眼尾。 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温柔,甚至有些野蛮,蛮力地刺穿,再快速地退出,如此循环,直到春液如泉流淌。 “傻妹妹,以后只能在床上被我弄哭。” 她的月事昨日便结束了,所以他今日才会纵容她吃辣的。 他明示过太多次,从不遮掩,只要她肯与他心意相通,那便是逃不过的。 白日里,她为他穿得 松垮的衣袍倒是方便了此刻脱下。 精壮的胸膛露出,紧实的肌肉喷薄欲出,线条流畅,如此有张力的一幕,几乎是让宴碎下意识便夹紧了腿。 ……又流出来了。 小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双膝被分开,明明只有一只手能够自由活动,还是能够轻而易举耍流氓。 上次是两根手指,刚才也只进了一根,此刻却直接一次性塞入叁根,陌生的饱胀感让人惊惶不已。 她拱起腰:“封铭!” 后者却神情认真:“乖,你会吃不下的。” 宴碎别过脸,不太想懂他话里的意思。 他将拇指按在穴外小小的花珠上,支撑穴内的叁根粗长的手指方便快捷地活动,灵活地进出,扣弄,内里的褶皱吸附他的手指,穴口窄小,扣挖容易,进出难。 于是他便转动手臂,转着圈地滑动,将穴口一点点撑开,扩张。 “唔……哥哥……” 被如此强势撑开的感觉让她扭着臀想躲,无助地往后缩了缩,试图服软引起他的可怜。 “难受……” 却被穷追不舍,指尖按压湿软的内壁,潮水便盈了满手。 “很快就好了,妹妹那么厉害。” 他轻声哄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亚努斯不服气的哼哼,像被困在无边的雨夜,大雨将她淋湿。 在大雨里呼吸是一件困难至极的事情,她大张着嘴,变成沙滩上搁浅的鱼,大雨也不能像海水一样救她。 “封铭……” 她唤他的名字,好像这是唯一的支点。 “嗯。” 他漫不经心应着吻她,渡给她一口维系生命的呼吸,助她回到海里。 浪潮汹涌,她浮在海面失神,漂亮的眸子空洞却明艳的美。 穴肉痉挛,连带着两条腿都跟着摆颤,小腹无意识地抬起,迎合夹缩他的手指。 他仍然借着紧缩缓慢艰难地进出,延长并等待她慢慢缓过来,再抽出来,修长的手指上裹满一层莹亮水液,他伸到她眼前给她看,故意说:“妹妹水好多,可以给哥哥洗手了。” 宴碎羞耻得很,尚处在高潮的余韵之中,咬着唇说不出话,见他将手指往自己胸乳上抹了一把,而后手掌搭上裤腰,于是缓缓撇过茫然艳丽的水眸,不敢看。 却仍是能感知到他的动作,紧接着腿间抵上来的,坚硬无比,灼热得足以在心中烙下滚烫的印记。 “碎碎。” 他喊她,“看着我。” 宴碎用余光瞟他,眼睛下意识地往身下看了一眼,顿时呼吸一窒。 这下是真正明白他说的吃不下是什么意思了。 那么粗,她上次亲手感知过的,她手小,握上去几乎要圈不住,而且好长,搭在她的小腹上,顶端有一下没一下地顶戳她的肚脐。 她心中畏缩,挣了挣,“你还伤着呢……” 他怎么可以,手都脱臼了,还有心思做这种事情。 封铭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危险地轻喃。 “碎碎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初夜,受不住也得受(h) 夜色慢慢笼罩下来,只余殿内昏黄的烛火,跳动着的火光将这室内盈满。 神给人制造了空缺,也是用来填满的。 那根坚硬的顶端抵上穴口,淫液沾湿龟头,他浅浅戳刺两下。 提醒她,这次要来真的。 “碎碎。” 他唤她,声音哑得不像话,“放松些,别紧张。” 这不是她紧不紧张的问题好吗! 宴碎屈起腿,好不容易使上力气,企图蹬开他。 他握着她的后颈,逼她看过来,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碎碎,要好好看着,看着我是怎么进入你的。” 宴碎悄悄睁开一条缝,望见他强健的腹肌之下,茂密的黑丛中,伸出一条粗壮的长龙,蓄势待发地顶在她的穴口。 他没有任何犹豫,找准洞口,挺身没入。 “啊!” 太粗太大了,那小小的一条缝,怎么能容下如此巨物? 犹如撕裂般的疼痛,她小脸煞白,眼泪一下喷涌而出。 “好疼……你混蛋……” 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青丝。 苦着张小脸,当真是疼得厉害。 然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宴碎像失去了游泳的本能,坠入深海。 封铭却单手将她捞起,靠在他的胸膛,额角紧绷,下颌也绷得线条清晰。 她紧绷的身体,紧紧箍住了他的阴茎。 才刚刚进入叁分之一,却已是动弹不得。 封铭暂停下来,扣住她胡乱扭动的腰身,俯下身来,安抚地轻吻她的唇。 他的吻总是带着魔力,最能抚慰人心。 自己也不好受,还是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哑声哄:“抱歉,让碎碎痛了,但是,我想拥有碎碎,可以吗?” 他用足够的耐心安抚亲吻,在她的颈边重重地吮,吻出一枚又一枚红痕。 那些被种下的印记都在身体里生根发芽,破出泥土,掀起波澜。 上天赐予了这人绝世孤傲的容颜不够,竟也给了他令人嫉妒的天赋。 轻易将她吻到再次松软下来,绷起的背骨松开平瘫,软软地枕在他的臂弯。 他于是重新堵住她的唇,同时身下再不留任何余地,猛地挺进,冲破薄膜,直抵尽头。 比刚进入时更痛,从身下蔓延至全身,痛得她双腿打颤。 她狠狠咬住了他的唇,毫不留情,试图转移自己的痛感。 很快,唇间尝到了血腥味。 新的一种不属于两人向来相处模式的纠缠被打开。 他激烈地吮咬她的唇瓣,腥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明明是她先咬他,可是那血腥味却像是激醒了一头困兽。 狠狠咬着她的唇瓣,恨不得嚼碎了吃下去。 胯下的动作再次停止,他静静埋在她体内,蛰伏着,时刻等待进发。 激吻慢慢停下,他离开她的唇,让她呼吸新鲜空气。 然后,他的唇往下,咬着她一边乳果,在嘴里嘬吸。 鼻尖嗅到的,是她身上的幽香,钻进大脑,麻痹神经。 她的乳软得不可思议,又白又嫩,轻轻掐一下,就留下红痕。 红得醒目,红得刺眼。 忍了许久,等到她终于缓过来,呼吸喘匀了,开始轻声哼唧。 他吐出被吃得挺立的乳尖,在她耳旁毫不吝啬夸赞:“碎碎好棒。” 大掌掐住她的大腿根,开始用力往里捣,毫不留情。 “啊……封铭……轻点……” 被填满,被贯穿,被顶弄。 疼痛中夹杂着陌生的快慰,她分不清自己的低吟里是痛苦多一些,还是欢愉多一些。 好像从他进去开始,两人之间就像被一根线相连。 线的两端,是彼此的心脏。 而此时,他捏着这根线,轻松牵动她的心跳。 他又重重咬了下她的唇,却不像她,没有咬破皮。 轻啧一声:“娇气包。” 这么说着,却还是放缓了力道。 宴碎看见,他的下唇还有血珠冒出来,挂在他嫣红的唇瓣。 他抬手用拇指指腹随意抹了一下,这一幕,好像漫画上的场景。 眼眸狭长,眼尾勾人。 血珠被抹开,晕在唇上,平添一分美感。 他垂眸,羽睫纤长。 封铭的长相,其实比男主更符合晏碎的审美。 男主长相偏正派,五官端正大气,眉眼硬朗,是征战多年的英气与豪放。 而封铭,五官偏阴柔,眉宇间是清冷与沉稳,眼神总是带着些尖锐的光。 正如此刻,他就这样看她一眼,淡淡的,没有情绪,宴碎就心里紧了一下。 他抵着她的耻骨慢慢地磨,声音也很淡:“轻了,你又不专心。” 言罢,抬起她的双腿,勾在自己的腰间。 她此时半个身子在榻上,半个身子在他身上。 而他,就站在床沿,用这样强势的姿势肏她。 快速地抽出来,再蛮横地撞进去。 他的腹肌也很坚硬,撞在她的臀肉,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啪啪,响彻整个寝宫,不绝于耳。 她雪白的臀上,轻易就被撞得一片绯红。 他身形本就高,如此姿势,她后背几乎悬空,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如此猛烈的攻势,她没有支点,只能靠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被褥。 她无助地唤:“封铭……慢点……受不住……” 他这下不肯依她了,两手抱着她的臀,握了满手的软弹。 挺送的力道与速度不减,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 “受不住也得受。” 果然没有人性的是大反派,平日里伪装得多么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一到了床上,本性暴露,精虫上脑,残酷无情。 从宴碎的角度看过去,自己除了肩膀和脑袋还在床上,剩下的部位全部腾空,只为了迎合他。 下半身被抬高,双腿打开挂在他的腰上,腿间贴在他的胯间。 轻轻一睁眼,就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肉茎是如何进入她的。 太激烈了,他在抽送的同时,还捧着她的臀撞向他。 如此猛烈的碰撞,让她难以承受。 有什么东西被他撞出来了,抵挡不住。 她赶在自己尖叫之前,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而封铭只觉暖穴里的软肉突然紧缩,夹得他尾椎发麻。 随即被兜头浇了一股热流。 他终于放缓了捣弄,俯下身去,拿开他的手,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别咬自己,咬我。” 宴碎被他抱着换了个方向,他坐在了床沿。 而她坐在了他身上。 向上顶了两下,他继续道:“或者都别咬,叫给我听。” 说着,他又连着狠狠往上捅了几下,顶得她整个人都向上弹起,又坐下。 初次承欢,却接连遭受他如此刁钻的体位。 宴碎仰着头,成功淫叫出声,嗓音魅惑撩人,带着哭腔。 「啊啊啊~你太混蛋了!别、别顶了……」 一次不够(h) 封铭只是单手掌着她的腰,那般纤细,他一只手就能轻松禁锢。 雪白胴体上下摇晃,青丝泻下,铺了满背。 最晃眼的,是近在咫尺的两团绵乳。 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啊晃。 晃得他心痒。 低下头,他啃噬亲吻,用牙齿研磨,留下印记。 宴碎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被他给颠出去了。 如此,却只是更加方便了他吃乳的行径。 胸前漾开一片酥痒,唇舌所过之处,点起欲火。 身下蛮横的顶撞不断,捣出无尽的春水,打湿了他的小腹。 淫液,是她动情的象征。 这个姿势实在难堪,甬道无法打开,紧致地裹着他。 他每捣一下,都带来难耐的酸麻。 宴碎很快再次缴械投降,嗓音变了好几个调。 脑子混沌,只知不停地唤他:“唔……封铭……封铭……” 他嗯一声,感觉到她再次达到高潮,仰着脖子细细地叫唤。 搂着她回到榻上,身体陷入柔软的床榻。 他伏在她上方,垂眸看着她,额角一层薄汗。 “碎碎,喜欢我吗?” 她的回答被撞得破碎:“喜、喜欢……啊……” 一个简单的肯定,却仿佛成功激起了男人心里的冲动。 不顾她仍在高潮的余韵,红着眼全根拔出,再尽根没入。 汁水丰沛,混着丝丝缕缕的血液,他入得顺畅。 顶端次次顶到头,甚至有还能破开一道口子更往里的趋势。 “再说一遍,碎碎,喜欢我吗?” 他真的好粘人,在这个问题上,非要逼她说一次,再说一次。 好像怎么也听不够似的。 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喜欢,喜欢你……只喜欢你……” 怎么会那么乖,被他压在身下欺负,还是有耐性地回复他,甚至要加上“只”这样的前缀。 他低头去吻她,唇舌扫过口腔,用力蛮撞,告诉她:“我也只喜欢碎碎。” 宴碎哪受的住这样凶狠的肏干,本就敏感的甬道更是禁不住,紧接着迎来了第叁次浪潮。 小穴痉挛着,喷出一股银亮的春水。 溅在他的小腹,挂在他人鱼线没入的毛发里。 强烈的快感如排山倒海,迅速将她吞没。 她紧紧攀着浮木,无望地哭喊。 “啊!停一停……太多了……” 封铭在这样的刺激之下,已经完全忘我,狠厉地冲撞。 她不会知道,他等了那么久,深爱的人才终于来到身边。 他失控了,垂眸紧紧盯着两人交合的地方。 小穴被撞得殷红熟透,浸满汁水,待君采撅。 他的肉柱进出那紧致,带出些嫩肉,又狠狠塞回去。 看得他双眸通红。 终于,在最后一刻,在宴碎意识已经快要不清晰之时,他拔出来。 滚烫的液体喷洒在她的小腹。 烫得她又痉挛了好几下。 他附下来抱住她,缠着她的唇开始粘腻的亲吻。 肉柱还不肯罢休,在花唇上来回摩擦。 狂风骤雨,终于停歇片刻。 宴碎一边哭一边被他亲,更加喘不上气了。 封铭亲吻她的眼睛,声音哑得不行:“爽哭了?” 宴碎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抽抽嗒嗒的骂他。 “疼!你根本不管我,只顾着自己!” 她可是第一次,就被他这么凶残的对待。 “好好好,我错了好不好?” 他哄她,见她仍在哭,没脸没皮道:“你继续咬吧,咬到解气为止。” 说着,歪着脖子,主动凑过去。 宴碎确实很生气,愤愤地咬上去。 咬到了他脖子上突起的青筋,她没有任何犹豫,咬着在齿间研磨。 成功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她得意洋洋地扬起脸看他。 却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眸。 腿间再次感受到他的坚硬,他看着她:“不生气了?那再来一次。” 没等她回应,他就重新进入了她。 回到温暖之地,他满足地眯了眯眼。 紧接着,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挞伐。 宴碎上下颠簸,抬起手无力地捶他的胸膛。 “你不是已经……” 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这一次,他更加从容,不紧不慢地抽送。 “碎碎未免有些瞧不起我了,一次怎么能够?” 宴碎恨的牙痒痒:“你、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他将双臂撑在她的两侧,俯下身去靠近她。 大方得很:“请便。” 宴碎根本不客气,张嘴咬住他的肩。 这人浑身肌肉,硬邦邦的,好像咬了他没什么感觉。 于是她便用全了劲,狠狠地咬住不松口。 她不知,这只会让一个男人变得更加凶残。 封铭的从她的腋下穿过去,握住她的肩头,将她锁住,入得一次比一次狠。 “碎碎刚才没吃饱饭吗?” 这点小猫力气,还敢扬言要咬死他。 宴碎斗不过他,松了口,抑制不住地呻吟。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松懈力道。 意识都变得混沌,听见他又在耳边低喃。 “这么贪吃,果真没吃饱。” 好想反驳,明明是他缠着她弄。 但又无力回应。 到最后,宴碎已经渐渐麻木了。 脑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体却已经会主动迎合他的节奏。 他像是越战越勇的将士,迟迟不肯放下武器。 宴碎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中,晕了过去。 中途又被弄醒过几次,却见身上的男人还在埋头苦干。 她嗓子都哭哑了:“封铭、我好累……你别弄了……” 他亲她,“好,最后一次了。” 宴碎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最后一次,只记得很久很久之后,她才被抱着又去了一次浴堂。 她几乎浑身遍布他的液体,糊在胸前、小腹、大腿、花唇。 好在最后这人还有些人性,没再碰她,将她清洗干净后,抱着她回到榻上。 宴碎迷迷蒙蒙看向窗外,已经是晨光熹微。 而后实在是累得不行,缩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不能浪费(微) 再次睁眼时,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窗外的天色明亮,已近晌午。 宴碎轻轻动了动,发现双腿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 浑身疼痛,酸软无力,像昨日经历了一场长跑。 她动了动,放弃挣扎,破罐破摔地继续躺着。 脑海却不受控制地浮现昨夜的场景。 那人握着她的腰进行的每一个动作,在她耳畔微沉的低喘,还要一遍又一遍逼她说喜欢他。 简直就是流氓行径。 却又让人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有人推门进来,宴碎赶紧把自己埋得更深。 那人停在床边,轻轻掀开被衾一角,“我怎么听见妹妹又在骂我?” 宴碎张开一只眼睛飞速地瞄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几乎要把自己蜷成一团。 一别扭就不肯说话。 她也觉得自己嘴笨,阅遍群书,却是不懂得如何回应。 封铭却拽着被角,稍稍用力,便从她身上完全揭开。 她现在可未着寸缕! 宴碎想拽住被角,却是无济于事,根本完全来不及。 只好聊胜于无的将洁白的手臂环在胸前,显得那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欲盖弥彰。 封铭看着,眼神暗了片刻,低下头去吻她。 他真的钟爱于亲吻她,含着她的唇瓣研磨轻吮,温柔得像对待人间至宝。 宴碎软着身子被他亲,直到感觉一只手分开她不自觉并拢的双膝。 睁开眼,看见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只玉瓶,打开,是药膏的清香。 他用指腹捻了一些,伸向她的腿间。 惊恐地看着他,明明已经看出他的意图,还是问出声:“做什么?” 他神色自若,“昨日用力过猛了,得抹些药。” 还知道自己用力过猛呢! 蛮横无理的混蛋! 宴碎气得很,抬脚蹬他。 “我不要你抹!” 封铭顺势用手背沿着那只玉足轻轻滑过,顺着她:“好,那你自己抹。” 这么说,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宴碎挣了挣小脚,“你倒是出去!” 他义正言辞:“不行,不看看我不放心。” 说着,已经单手不容拒绝地分开了她的膝头,眼眸看过去。 穴口艳红,花唇有些红肿,连带着花珠也是充血的。 宴碎明显看见,他向来冷淡的脸上,浮现了心疼。 他甚至还微微低头,轻轻吹了吹。 …… 凉凉的细风,宴碎腿心都抖了抖。 “……你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擦。” 封铭松开她,却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宴碎迷茫,“药!” 给她手干嘛! 他把自己的指尖展示给她看。 食指上,是一点黄色的药膏。 语气诚恳:“不能浪费。” 宴碎当即红了脸。 他就是耍她! 见她急的没有了下文,他倒是立马好心地安抚。 “好了,你拿着我的手也不好抹。不如我就替你代劳了。” 还替她着想起来了。 于是他就这样名正言顺的,将指尖伸向那隐秘之处。 药膏是凉的,但他抹开以后,又来回打圈抹匀,于是便染上了他的温度。 他像是故意折磨她,慢慢地挖药,慢慢地抹上去,再慢慢地抹匀。 对着她的下体,专注且认真。 指腹摩擦,生出丝丝痒意,爬上心头。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随即羞愧地捂住了脸。 他自然听见了,抬起头来,望见她可爱的小动作。 指尖浅浅插入,他说:“碎碎,又湿了。” 宴碎没脸见人了。 干嘛要说出来! 好不容易涂完了药,他给她找来衣裳,指导她穿衣裳,随即竟然单手将她托举着抱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宴碎大惊,连忙抱着他的脖子,又怕不小心动到他的伤,只能动都不敢动,喊他:“封铭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他不听,如此也能将她抱稳,她几乎是坐在了他强劲的小臂上,被他抱着走出内殿,来到餐桌旁。 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从身后环过来,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昨日累坏了,先吃点东西吧。” 被他这样抱着,她怎么好好吃东西! 可他单手按着她的腰,脑袋靠着她的肩,根本不容许她逃。 她也逃不了。 真的没力气。 于是她便就这样坐在他腿上,双手撑在桌上,自己安安静静进食。 等她吃完,封铭拿过一旁的帕巾细心地给她擦嘴,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轻拍两下确定吃饱了。 这动作怎么这么像对待一个刚出世还在吃奶的小宝宝。 宴碎再次不争气地红了脸,无话找话:“你吃了吗?” “没有。” 这个答案有些意料之外,宴碎看向他,封铭的神色有些不易察觉的可怜意味:“手痛,拿不了筷子。” 骗子! 绝对是骗子! 宴碎哼了哼,“你这么聪明,左手拿筷子对你来说岂不是很简单?” “碎碎夸我我很开心。” 这人竟然毫不谦虚,宴碎炸毛,想从他怀里跳下来跑走。 没想却被他轻易按住,他用脑袋蹭了蹭她,“昨日带伤服侍妹妹,妹妹今日真的不能喂哥哥吃饭做回报吗?” 明明是在提要求,那语气却带着央求一般。 而且,什么叫他带伤服侍她! 明明他才是掌控主动权的那个好吗? 宴碎偏头,正好一口咬在他的脸上。 “明明是你自己耍流氓!不要推给我!” 他没躲,任由她在自己清俊的脸庞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等她松嘴要离开之际,才转过去吻她的唇。 “可是妹妹昨日明明很动情……” 再继续聊下去,宴碎今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她赶紧胡乱抓了一块点心,塞进封铭嘴里,阻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被塞了满嘴,竟也不恼,细嚼慢咽后,才低声询问:“妹妹能不能给口喝的?” 好吧,那点心是有点噎人。 宴碎又转身端来热粥,是她刚刚喝了两口就没再喝的,也不管他嫌不嫌,就要喂。 他倒也没觉不妥,明知她是故意,还是乖乖张嘴等她喂。 东宫里多了两名伤员,一名伤了手,一名……腿脚不便。 于是宴碎走到哪封铭都要抱着她去,明明也不再是经期,还是做到了让她脚不沾地。 同时,他要做什么,都得让她帮忙,于是乎,她几乎就没从他腿上下来过。 要不是封瑜来东宫,宴碎真要被这人按着待一整日。 宴碎坐在寝宫里,今日天气更冷了,明日便是立冬,冬天真正到来,天气只会愈发寒冷。 封瑜和封铭站在荷塘的玉石拱桥上说话,宴碎推开窗,远远望见封瑜沉着眉说些什么,封铭始终保持缄默。 不知怎么,像有所感应一般,他突然抬起眼眸,遥遥向她望过来。 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低声对封瑜说了句什么,后者点点头。 封瑜离开后,封铭踏进殿来,俯身去抱床上的人,将她揽进怀里。 他愈发没有顾忌,一得空便要抱抱她,亲亲她。 宴碎渐渐也习惯了,甚至会主动找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他,抬起头问:“你们在说昨日之事?” “嗯,庄妃所为,她本以为我和封瑜会分作两队,到时候必有一伤。” 庄妃膝下只有一个长公主,如今太子和二皇子是整个宫中最为得势的两个皇子,她便要引起争斗,不偏向任何一方,就是要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原着中庄妃在封瑜回京的路上设了埋伏,并将一切引向太子所为,男主本不信,但回来就听闻封仪被太子杀死的事情,便也就真信了大家对他残暴的评价,对自己的皇兄感到失望至极。 既然如今庄妃露出马脚,封瑜也知道了是旁人故作挑拨,甚至愿意亲自来与封铭商讨,那至少目前看来,两兄弟还不会产生仇怨。 宴碎想了想,道:“你可知二皇兄回京途中遭遇的事情?” 封铭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刻便给出回答:“封瑜知道不是我做的,那日我也向皇帝请示过了。” 难怪,封瑜回京那天的宴会上,他会先去御书房,原来他早就知道有此事。 他跟书里真的不一样,书里的封铭虽然精明有谋略,但也不能事事未卜先知,不免遭受别人的暗算与陷害。 可她见到的封铭,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又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包括封仪没下成功的毒、吏部侍郎的构陷、庄妃的嫁祸。 可是,原着中他虽没能躲过这一切,但他如此聪明,最后都化险为夷。 但这些,都不是最终让他败的原因。 让他败的,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帝王更看重的,是自己最纯正的二皇子,封瑜。 而不是一半血液来自前朝的太子。 复辟前朝虽是构陷,但帝王绝不允许这种隐患存在。 不会憋坏吗 这晚,封铭还是一样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自然而然地同她躺在一张榻上,抱着她入眠。 以前有月事护体,他只是单纯与她一起睡觉,她虽也害羞,倒也还能接受,毕竟他的怀抱温暖,枕着睡觉倒也舒适。 但经过了昨日不再单纯的睡觉以后,再与他同躺在一张床上,宴碎就不免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于是在她扭来扭去不知道动了多久之后,终于听见身旁的男人轻嘶一声。 她赶紧往后退,去查看他的手,“怎么了?碰到你了?” 封铭伸出左手把她重新捞进怀,小腹传来炙热感,他恶声警告:“再乱动,我就要跟你一起动了。” 宴碎立马安分下来,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灰暗中,小姑娘眨了眨眼,盯着他的脸看。 封铭没有睁眼,突然出声:“我是心疼妹妹,但妹妹不要考验我的定力。” 上床前他说了,等她歇几日,养好之前绝不碰她。 “你不能言而无信……” 她弱弱地说了一句,他抱得她太紧,她又小心翼翼问:“真的不会憋坏吗?” 听得头顶的呼吸都重了一瞬,他咬着牙,掐了一把她的腰,她轻呼,听见他说:“怎么?妹妹想帮我?” 帮…… 她帮过,太硬了,时间又长,不舒服。 宴碎顿时噤了声,埋头当乌龟。 封铭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两人隔着单薄的里衣紧贴在一起,他看穿她的心思,沉沉道:“不想受累就自己乖乖睡觉,我抱一抱就好了。” “哦……” 她听话了,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独特的冷香,这段时间渐渐习惯后,便能够很快在他怀中入睡。 快要睡着之际,又听见他在头顶问:“碎碎,明日去垂钓可好?” 干什么啊,用这么温柔的语气。 她困了,迷迷糊糊应了声好。 于是第二日,封铭上完早朝回来,忙完一切后,就带着宴碎出了宫。 他右手不便,没再给她挽发上妆,但还是给她挑了好看的裙子,罩上毛绒绒的披风,给她穿得暖暖和和的,生怕她受凉。 封铭带她前往江边水阁,和上一次听书的茶楼不一样,这一次水阁里见不到一个人影,就连堂倌都只是来上了茶点之后便离开了。 她猜想这么冷的天估计也只有封铭这样的人会来钓鱼,当然不会知道,是他包下了这里。 说要钓鱼的是他,可他一来便在那炉前坐着煮茶,也不来放鱼竿。 宴碎于是忍着寒冷独自一人蹲在栏杆旁捣鼓,勾上鱼饵,把鱼线甩出去,鱼竿架好,然后跑回去坐下,封铭立马便递来一杯热茶。 喝了两口下腹,便驱散了不少严寒。 封铭拿着夹子在炉架上烤花生红枣、柿子柑橘,煮茶暖酒。 哦,今日立冬,古人都爱围炉煮茶。 好吧,原谅他这么冷的天把她拽出来。 宴碎剥了一颗烤熟的花生吃,烫得直哈气,封铭把备在一旁温凉的茶给她。 喝了一口,她突然道:“好想吃火锅啊。” 冬天最适合吃火锅了。 封铭把烤好的食物挪到外围,应着:“晚上吃。” 余光瞥到浮漂在动,她又跑出去,拽上来一看,什么也没有,但鱼饵已经被吃了半截。 还真有鱼,她高兴地换了鱼饵,重新扔进水里。 趴在栏杆旁守着,眼睛盯着水里的动静,满脸期待,幻想能够钓上一条大鱼,晚上带回去涮火锅。 来时不太感兴趣的是她,现在兴奋的也是她。 有什么东西落在水面上,消失不见。 她伸手去接,“封铭!下雪了哎!” 初雪飘扬,落在她的手心,晶莹的六角状,她转身要递给身后的封铭看,但已经很快被手心的温度融化。 封铭拉过她的手,在手心里揉搓,揉去那聊胜于无的水珠。 “进来坐,小心着凉。” 为什么一个书里冷漠无情的大反派会有一颗如此细腻的心? 宴碎没忍住嘴角的笑意:“我很厉害的,没那么容易着凉。” 这么说着,却还是听话地回到他身边坐下,封铭顺势把她搂进怀中。 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是,碎碎最厉害了。” 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水阁外很快积起一层薄雪。 这里的景色很美,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柔,江面上起了雾,远山在雾中若隐若现,江中漂浮的小船也神秘清冷,像一幅水墨画。 宴碎欣赏着雪景,觉得世间在这一刻都寂静下来。 只剩身旁这人沉稳的呼吸声。 吃醋,幼稚 宴碎自认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宅在家看书已经对她而言是一件难得的趣事,所以连她都认为江边垂钓很无聊的话,那绝对是真的没意思。 但没想到,竟然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不仅赏到了美丽的雪景,体验了人生中第一次钓鱼,还看到了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戏曲。 屋内的高台上,戏子们穿着华丽的衣裳,画了脸,唱戏表演,放现代本该是一种老年人爱看的节目,但对于现在的宴碎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乐趣。 算是古代版电影,真人现场演绎版。 宴碎坐在炉前看得欢,没察觉封铭站起身走到栏杆旁收鱼竿。 于是尽兴离开时,她便看见了鱼篓里活蹦乱跳的一条大鱼。 她眼睛亮起来:“你什么时候钓的?” “是你钓的,我只是替你收上来而已。” 他淡声说,竟也不邀功。 宴碎毫不谦虚,向来软软的声音带着骄傲:“我就说我很厉害吧!” 他们带着鱼篓进了一家酒楼,封铭把它交给了堂倌。 这个时代的人不管火锅叫火锅,而是古董锅。 宴碎首先不去追究他为什么能听得懂,倒是更好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封铭夹了一片鱼肉放进沸腾的汤锅里,道:“你听。” 宴碎竖起耳朵,到处听,警觉着观察周围的环境:“怎么了?有刺客?”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宫里的皇子公主一到宫外,就容易遇到不测。 封铭把涮好的鱼片放进她的碗里,又去夹更多的菜放入铜锅中。 “咕咚、咕咚,听出来了吗?” 他竟然说了两个拟声词,宴碎缓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形容的是食物投入沸水里的声音。 咕咚,古董。 “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宴碎发出一声爆笑,好笑的不是这个谐音梗,而是他的行为。 这个平时只会害羞的姑娘此刻没形象一般,在他面前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封铭放下筷子伸手去扯她,“别笑了,还吃不吃?”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着他这张冷漠脸,又想到他方才认真学着“咕咚”声的样子,没忍住又扑哧笑了一声。 “咕咚咕咚,哈哈哈……” 她竟然还学他,边学边笑。 封铭:“……” 他不理解好笑在哪里,脸色沉下来,“你不吃喂我吃,我没手。” 咦?他刚刚左手拿筷子不是使得挺好的吗? 看在他带自己出来玩的份上,宴碎就勉为其难地喂他一下好了。 于是她便拿着筷子,她吃一口,再喂他吃一口。 他分明在用左手夹菜去煮,就是不肯自己吃,非要她喂。 宴碎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但接下来,更幼稚的事情来了。 美美吃完一顿火锅,走出厢房时,就见到了站在外面走廊上的一位公子。 有些眼熟,对方已经主动同他们打招呼。 “方才听见笑声觉得耳熟,没想真是太子和二公主。” 宴碎想起来了,这人在那日她去拉快要坠湖的女主时,出手相助将她们二人都拽了回来,才避免双双坠湖。 当时她是要感谢来着,但紧接着封铭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她顾不及道谢,便冲向了草场。 她不认识此人,也不确定封仪此前认不认识他,于是只好笑了笑,很客气道:“那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没来得及道谢,实在抱歉。” 没想到封仪真的不认识他,也是,封仪从小待在宫里,怎么会认识宫外的公子。 那人向她自我介绍:“在下姓陆,二公主叫我陆怀羽便可。” 陆怀羽,名字还挺好听。 书里此人也出现过几次,他是前朝某位大臣的长子,与封铭有过几次接触,不过很短暂,算是个边缘人物。 只不过,在封铭失势死后,前朝大臣都被一一处置,陆家也被满门抄斩。 宴碎礼貌地唤了声陆公子,客套着交流了几句。 走出酒楼坐上马车,宴碎明显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沉闷了起来。 以往总要黏着她,不与她贴在一块就不自在似的,现在却不了,自己坐在角落里,伸手挑开窗帷去看外面,也不同她说话。 只是那眼尾下耷,连嘴角也抿起来,怎么看着有种被抛弃的可怜意味? 宴碎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小小:“怎么不高兴?” 她怎么总是软乎乎的。 封铭用余光看她的小脸,顿时没了脾气,但又强装着,故意委屈道:“哪有不高兴?妹妹不过是同别的男人聊得很开心罢了,才没有不高兴。” 哟,不光写脸上了,还直接说出来了。 就是偏偏要反着说。 面前的人儿却沉默了,很久才认真道:“可是你主动把板栗推给贺家大小姐的时候,我也很不高兴。” 封铭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在说什么。 这下好了,还是他哄她:“她当时离我太近了,我不想她靠近我。” 所以干脆把盘子推过去,让她别老把手往他面前伸。 说着,他又把她往怀里带,语气里竟染上了揶揄:“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吃醋呢。” 明日见 p o1 8 bv.c o m 立冬过后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雪,一日比一日更冷。 马球场一事,庄妃找了替死鬼,帝王没有揭穿,但以别的理由罚其禁足一月,以作警示。 宴碎很怕冷,裹着毯子在藏书楼找书看,虽然是假的,但好歹有个公主头衔,在东宫整日无事可做,清闲自在。 但与她恰恰相反,封铭这个太子爷也会有忙碌的时候。 他的手不是很严重,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吊着固定在胸前,也能够自由活动,只需要别太用力,总之自己吃饭是没问题。 但他偏不。 他上瘾似的,非要把宴碎抱到自己腿上,让她喂。 她挣扎不依,他就要说,再乱动他的手又要脱臼了。 于是她只能屈服,坐在他怀里,咬着牙喂他吃饭。 他磨人得很。 当然,字面上的磨。 宴碎每次喂到最后都没了力气,软靠在他的胸膛。 难怪他每顿饭都很绅士地等她先吃完再让她喂。 因为如果先喂他,后面她就没力气再吃饭了。 宴碎通常会在藏书楼待到下晚,封铭回到东宫后,会来接她一起回去用晚膳。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 o1 8c b.co m 因为捧书,她的手总是有些凉,他会把她的两只手都拢进掌心里。 他是个炙热温暖的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尽的热量。 掌心的温度很快传给她,让她也暖和起来。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她。 “明日要上山祈福,会在山里待三日。” 先皇后是前朝公主,在世时每年寒衣节都会去寺庙祈福,她离世后,宫里仍然每年保持着这个习惯,在寒衣节祭祖祈福。 封仪就是在十五年前的寒衣节被带回宫的。 寺庙旁的小树林里,婴儿的啼哭引起了皇后的注意。 皇后观其大抵不过刚刚足月,便往前推了一个月,定九月初一为其生辰日。 而明日便是十月初一,原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 突然有些怅然。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封铭捏了捏她的手心,“山上冷,我让尚衣局给你添置了几身厚衣裳,回去试试。” 第二日,宴碎就和封铭坐上了同一辆马车,跟在帝王后面。 她时刻关注着窗外的动静。 今日,会有人拦住皇家马车。 皇家出行,自然是重兵随护,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半分。 但却有人不惧生死,要御前告状。 此人是个白面书生,名为宋应。 宋应称今年京城刚刚过去不久的秋闱有官员徇私舞弊,擅改榜上名次。 乡试第一名方可进入会试,但他被挤到了第二。 而第一名,是陆家长子,陆怀羽。 他即便有些小才小德,但绝不配获得这个名次。 宋应跪在天子龙攀前,请求公道。 在书里,此时封铭已是废太子,且此事牵扯前朝大臣,加上封铭已经丧失了话语权,在皇贵妃的争取下交给了封瑜调查。 最后,当然证据确凿。 陆家没落,封铭是个狠角色,立刻将陆家踢逐,与之划清界限,保全自身。 即便如此,这件事以后,朝中纷纷拿此事做文章,编排太子。 宴碎不知道能否改变封铭的命运,但她愿意为之一试。 因此,在宋应陈述完前因后果之后,她便赶在皇贵妃开口之前,站了出来。 “公子放心,倘若真有此事,官家不可能不管不顾。” 她转头看向封铭,笑意盈盈:“太子哥哥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的。”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包括帝王,包括封瑜。 她不自禁握紧了拳,面上却保持一派纯然与镇定。 封铭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的宠溺显而易见,没有去看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明明此刻他已然成了整件事的中心,但他还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妹妹说得对。” 皇贵妃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插话进来:“我看太子还是避嫌为好,不若交给阿瑜吧,他也该历练历练了。” 宴碎忙道:“避嫌不如亲自自证清白来得好,还是让太子哥哥来吧,二皇兄刚刚回京,也当好好休养。” 帝王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若有所思,须臾后道:“如此,此事便交由太子全权处理。” 再次坐上马车,宴碎发觉自己手心里都是冷汗。 封铭拉过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半晌,轻道了一声“笨”。 宴碎看向他,“其实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低着头,“你指哪方面?” 宴碎犹豫片刻,放低了声音:“皇帝对你……” “皇家无情。” 他说,声音也很轻,只不过也有些沉:“碎碎,我早就同你说过了。” 书里的封铭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到最后的境地,他反了,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活下去,但他不反,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逼宫那日亲手杀了帝王,也被与自己斗了多年的二弟一剑毙命。 倒下的时刻,他不甘,但更多的是解脱。 而现在,宴碎要如何助他破这个局,让他不要走上那条不归路。 她问:“如果真是陆家徇私,你要怎么办?” 封铭却反问她:“陆怀羽和陆家全体,你选谁?” 他好像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案,在问她,要保大保小。 宴碎想起前几日见到的陆怀羽,总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出舞弊这样的事情。 书里对于其中的细节没有详细展开,她也无从得知,陆怀羽在其中是否无辜。 但现在,封铭给她这个选择,分明是在告诉她,他无不无辜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是如何解决。 山上有座寺庙,前朝时便一直在,皇后离世后,帝王下令将其重新修缮。 他们将在这里住上三日,吃斋念佛。 在大殿前祈福结束后,宴碎就主动去找了封瑜。 毕竟她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 她只是个假公主,皇帝都没开口,就站出来指点两个皇子该干什么。 本来是要道歉并做出解释的,可对方看着她,在她开口之前便道:“阿仪,你爱上皇兄了。” 早上来时山下的雪已经停了,可山上更冷,竟然飘着雪。 宴碎望向院中飘落的细雪,并不否认。 “这不是件好事吗,二皇兄,你终究要去守护别人,也有人替你来保护我了。” 那日的清松湖,封瑜见到封铭在那么多人面前要长公主和贺家大小姐给封仪道歉,便在他们走后,去询问了前因后果。 得知是因为二小姐贺梦怡“偷”了长公主给大小姐的玉扳指后,他又去找了贺梦怡,并成功帮她解决了此事,还了她清白。 果然,哪怕封仪仍然存在,男女主的交集仍是不会变的。 此时,封瑜低笑一声,对她的说法不甚赞同:“那不一样的,不论何时,你始终是我的妹妹。” “可是二皇兄,我们好像无法像从前一样了。” 终究是男主,怎么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他叹:“阿仪,你知我当初为何决心离京平定边疆吗?” “我知道,争权夺利非你所愿。” 可是,边疆已定,他回来了,就要被裹进这场浪潮里。 “二皇兄,我也不希望你们二人相争。” “放心吧,我们都会相安的。” 封瑜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安抚一般摸摸她的脑袋,但最终还是收回去。 “夜已深,回去休息吧。” 宴碎走了两步回过头,发现封瑜还站在原地看她。 封瑜其实是一个反差感挺大的人,战场上多年来的磨练,让他的外表看起来冷漠坚硬,但实则是个温和平易近人之人。 至少他对封仪是这样,对女主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了?” 正如此刻,即便已经看穿她和封铭的关系,还是如往常一般,笑着看她。 他对封仪,心中坦荡,当真如他所言,她始终是他的妹妹。 本来宴碎很想冲动,替封仪问他,倘若没有封铭,他会不会喜欢上她。 但她已经不是封仪,她也和封铭相爱了,现在一切的假设都太过复杂,也不切实际。 宴碎看着他的眼睛,终是摇了摇头。 “明日见,皇兄。” 封瑜摆了摆手:“去吧,外面冷,别待太久。”